听完他的解释,宋卿时的心里五味杂陈,难以描述的愧疚感和荒谬感席卷她的四肢百骸,真相竟是这样的吗?
“杳杳,你为何不问我呢?你不问我便给我定了罪,我何其无辜?”魏远洲有些委屈。
如果那日在书房她第一时间问了他,又或是他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会不会不一样?
宋卿时看着他,是啊,她为何不问呢?
少顷,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喃喃:“那你呢?你为何也不问我呢?”
当发现她偷偷服用避子药时,他为什么也一个字都不问呢?
夫妻二人对视,竟是半响无言。
良久,宋卿时再次启唇:“我对你重生的事一无所知,而你明明看出我是重生的,却未跟我主动坦白过……”
当一个人开始揭老底,另一个人便会随之附和。
“我如何坦白?前世经历过那样的事,你我之间的关系那般僵持……重生后你又急着要与我解除婚约,我如若坦白,你还会嫁给我吗?”
宋卿时讷讷,的确,若是知道他也是重生的,以她那时的状态,定会坚持退婚的。
又是短暂的沉默,宋卿时忽地吸了吸鼻子,反正今天说的够多了,也不差一句两句,索性有什么问什么,有什么说什么。
酝酿了一会儿,她继续道:“我自始至终想要的,并不只是和你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而是想得到你的真心。”
“可是你每次都紧闭着嘴,不会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这个人没你那么聪明,看不懂,也琢磨不透,长此以往只剩下无尽的不安和害怕。”
“我为什么会不愿意去质问你?还不是因为我的心里没底,我怕我留不住你。”
不敢问不想说,何尝不是内心深处对对方的一种防备?
原来他们之间,没有信任二字吗?
“你与柔嘉郡主的绯闻这些年来闹得那般汹涌,你会不知道?哪怕成婚后也有流言传出,你有向我解释过哪怕半个字吗?”
“什么流言?”魏远洲蓦然插话道,很快反应过来,解释:“我不在乎流言,也不在乎柔嘉郡主……”
宋卿时打断他:“那你也不在乎我吗?我的情绪是怎样的?我的心又是怎样想的?”
说到此处,宋卿时蓦然反应过来,一直以来裹挟她的并不是柔嘉郡主的那封信,而是对魏远洲心意的不确定,长时间的暗恋和爱而不得压抑着她,逐渐把她拖向不见五指的深渊。
还有就是那可怜的自卑心理,她什么都比不过柔嘉郡主,又怎么会认为魏远洲会喜欢她呢?在喜欢的人面前,总会觉得自己不够好,要再好一些,再好一些才能站在他身边。
可如若怎么都追赶不上呢?
两人越吵越凶,断断续续传出来的声音让门口候着的绿荷略感局促不安,不明白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