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脖颈处的青紫掐痕和周围瓷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左侧还有一道结痂的新伤疤,应当是那日在云禅寺留下的。
魏远洲越看越发觉得心疼和愧疚,冷冽的眼眸染上了涟漪的水色,多种情绪混杂在里面,像是一团熊熊烈火,灼烧着她。
良久,他双眸发红苦笑两声,像是在极力克制着:“对不起,都怪我的大意,才让你这几天陷入困境。”
“原谅我。”他将她搂进怀里,额头紧紧贴着她的。
宽厚大掌覆盖住她的半边脖颈,虎口沿着伤口抚摸,一下又一下,像是野兽舔舐伤口般小心温柔,似乎这样,就能将她所受的伤害给抹平。
又或是将她所受的所有痛苦都转移到他身上。
可他又清楚的知道,并不能。
她这些天遭受的委屈和伤害,不会因为他的道歉而减少分毫。
宋卿时回抱住他,泪眼婆娑,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直勾勾盯着他,反过来安慰他:“谁能想到会出此变故,如果你不放他走,我兴许早就死了。”
听到她提及“死”字,他的面孔骤然变得苍白又阴郁,喃喃:“不,不会的。”
宋卿时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口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干呕了两下,牵动各处的伤,疼得不自觉抽搐,只好将话咽回去,低垂着头忍耐再次翻涌而至的不适感。
“杳杳?不舒服吗?”魏远洲离她很近,立马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赶忙扶住她的胳膊,拉开些距离打量她的身体,试图找出令她感到难受的根源。
宋卿时眉头紧蹙,多日来身体累积的疲劳以及加重的风寒,让她难以再支撑下去,眼前一黑,偏头晕倒在他的怀里。
陷入昏迷之前,只隐隐听到魏远洲嘶声力竭地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杳杳,杳杳……”
等她再次有意识时,已经到了一处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房间里。
魏远洲见她醒过来,抱着她进屋的动作不由放轻,她很瘦,抱在怀里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
他收紧了臂弯,柔声细语道:“大夫在路上了,再忍忍。”
宋卿时半睁着眼眸,用气声回:“这是哪儿?”
“附近一个镇上的驿站。”
说话间,他已经抱着她来到了床榻边,轻手轻脚把她放进柔软的被褥,弯下腰抚了抚她的长发。
宋卿时拉住他的衣袖,下意识依赖他:“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里陪着我。”
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更何况她被迫经历了一场逃亡,身心俱疲,也愈发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