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宋秋池想进魏府为妾那不切实际的念头,她得尽快给掐灭在摇篮里,免得给她的未来招来什么隐患。
心思微动,她敲了敲车窗,撩开车帷,招手唤来外面的绿荷,待她耳朵凑过来,低声对她吩咐了几句。
马车继续往前走,原先还跟在车队旁边的一抹蓝绿色身影,不知何时隐入了人流之中。
本以为魏远洲就一晚不回,实则连着三日,都未见他的身影。
这日,太阳西斜了,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落下最后一个笔画,宋卿时顿时觉得脑袋发昏,不由揉了揉因执笔太久而发酸的手腕。
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她已经连着抄录了两日的掌家章程。
其实谢氏所教大部分她已经掌握,但是身为谢氏眼中的初学者,懂也得装不懂,可为了不那么辛苦,偶尔还得展露一下她在掌家上的“天赋”,适时得聪明一些,给谢氏一种孺子可教也的错觉。
等谢氏掀眼看过去,她熟练敛起脸上的疲惫,扬起唇角乖顺道:“母亲,请您过目。”
旁边的圈椅上坐着一位美妇人,身穿暗紫色大朵牡丹花对襟长裙,眼尾朦胧的皱纹像淡云中的月色,柔和又凌厉,周身自带一股压迫气质。
宋卿时心中打鼓,虽说她已足够小心,但仍怕被谢氏检查出什么缺漏出来。
所幸,谢氏检查完一遍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宋卿时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听谢氏又道:“对了,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这话,让她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有什么事,是需要她去做的?还用这么正式的语气。
见她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谢氏的动作停顿了半拍,冷哼一声:“我有这么可怕吗?吓成这样?”
“没,没有。”宋卿时直觉她视线逼人,扯了下嘴角,吭吭哧哧道。
谢氏也没打算为难她,放缓了语速,温和解释:“适逢云禅寺庙会,老夫人每一届都会去,可随着年纪增长,她老人家的腿脚愈发不好了,经不起长时间的折腾。”
“前几年都是我代她前去,今年就你去吧。”
每年十月底的庙会是信佛的魏老夫人极为看重的庆典。
云禅寺已有上百年的历史,香火素来旺盛,人们会到寺庙中祈求平安、健康和好运等,亦有分殿能求子求财,魏老夫人早年一直无子,直到偶然去了一趟云禅寺,回来后不久就怀上了魏绪应这么一根独苗,因此云禅寺对魏老夫人可谓意义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