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某一日散学,她留下来问魏老爷子学问晚了些, 无意路过一个偏僻别院时, 见到了一个令她难以忘却的场面。
杨欣和她的两个同伙被捆在凳子上, 嘴里塞着鼓鼓囊囊的布条,呜咽着不断挣扎,魏远洲的贴身侍从段朝面无表情地站在高处, 一桶接着一桶, 往下面倾倒着粘稠的草木灰水。
而下令的魏远洲, 则事不关己般坐在不远处的大树之下,手中拿着一卷书, 闲情逸致宛若在自家庭院喝茶休憩。
冷血又薄情。
完全不像个刚十岁出头的小孩子。
事后,还冷静自若地让人带着她们去沐浴更衣。
而受罚的三人也不过六七岁,大多心智不全,哪里遭受过这种事,个个被吓得只差尿了裤子,除了连连点头答应外,根本就不敢反抗分毫。
她的心砰砰直跳,回过神后想点头就走,却被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锁住,那个瞬间,她被吓得直接瘫软倒地,后背紧紧贴着墙面,忘了逃。
她本以为魏远洲会对她做些什么,至少也要威胁她不许告密,不许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可出乎意料的,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淡淡瞥她一眼,便与她擦身而过。
冷漠到,就好像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也不在乎她说不说出去。
这件事过后,她明白了魏远洲对宋卿时的心思,可就算这样,她也没将宋卿时放进过眼里,毕竟在她的认知,小户之女注定与高门贵公子没有结果。
能与魏远洲相配的,只有她,她才不会输给宋卿时。
从少女情窦初开的那一日起,无数次,她这么告诉自己。
周围人都认为她与他相配,因此背地里有关他们的传言她从未否认过,甚至默认,她以为魏远洲就算不喜欢她,也定当知晓她是最适合他的。
可冥冥之中,她隐隐觉得自己会输,果不其然输的彻底。
那么多年的喜欢,直到之后,无论是魏夫人的身份,还是魏远洲的心,她都没得到。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三人再次面对面,她猛然惊醒,或许那些不甘心驱使下的坚持,只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魏远洲没作声,这道歉的话他接与不接,都有不妥,所幸直接选择了闭嘴。
氛围一下子就冷淡下来。
宋卿时柔和了一下眉眼,抓住空隙,向柔嘉郡主真诚表达了歉意:“杨欣是冲我来的,没想到连累了你,实在抱歉。”
柔嘉郡主睨了眼二人相握的手,仅剩的那点不甘心也烟消云散,释然笑了笑:“你没错,该向我道歉的是杨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