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阁阁主欠我一个小人情,换了三罐……”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收了好处,宋卿时总归是不太好意思,瞅一会儿他藏于眉宇间的疲倦,好心提议道:“要说的都说完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这话听着就像是赶人,魏远洲皱了皱眉,刚想开口,余光就瞥见段朝在朝这边靠近,“公子,前院派人带话,该走了。”
不远处站着的,正是宋老夫人身边来传话的侍女。
“知道了。”
魏远洲说罢,看向宋卿时,见她一门心思放在凝脂膏身上,连个眼尾都没分给他,一双剑眉略有烦躁地拧得更深。
“那我也就走了。”宋卿时适时插话,然后抬步越过段朝,欢欢喜喜往来时的假山堆方向走去,绿荷正在那等她。
而等候多时的绿荷,自然接过木盒,跟在她身后回屋了。
魏远洲盯了半响,愈发郁结,沉沉叹道:“连头都没回一下。”
段朝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颇为疑惑:“公子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
前院待客的花厅。
宋老夫人端坐主座,胡氏陪伴在其左右,宾客席位上坐着的则是以做媒出了名的简夫人,长相温柔,谈吐得体,瞧着便是素养极高的世家子女出身,为人处世令人极为舒适。
一番交谈寒暄后,进入正题:“婚事已经不能再延误了,再怎么着,也得在卿时19岁生辰前夕完婚,我们这边挑了几个好日子,烦请老夫人过目。”
简夫人说罢,眼神示意身后的侍女将写好日期的帖子递给张嬷嬷,然后再转交给宋老夫人。
宋卿时的十九岁生辰在次年的二月份,如今已经快要迈入八月,半年的光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真要忙碌起来,说到底也不过眨眼之间。
“会不会太赶了?”宋老夫人皱眉。
简夫人喜爱做媒,平素里多的是和人打交道,自然练就了一副好眼力见和好口才,闻言顷刻间便堆起笑脸,莞尔道:
“不赶不赶,婚礼的各个流程都由我们魏家来准备妥当,绝不会委屈了卿时。”
简夫人和宋老夫人聊得火热,不知不觉就到了尾声,临走之际,简夫人忽然停下了脚步,笑着转头看向一旁的胡氏。
宋老夫人见对方嘴上温柔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像是憋着什么话还没说,心中顿时有了数,不由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自己招的祸端,还得自己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