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后,自认闯了祸,她不敢回自己的屋子,挣脱丫鬟的束缚后,漫无目的游荡了一会儿,既害怕被人抓住,又害怕旁人的指责,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魏远洲的那间书屋外面。
魏远洲向来不喜欢自己出现在他面前,她也就不敢敲门打扰,可又实在无处可去,只能轻手轻脚地往之前常常待着的位置走去。
庆幸的是,她的东西并没有被扔掉,小桌子和椅子都还放在书屋外的角落里,上次还未看完的书都还在,原本凌乱的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看样子是有人替她收拾过。
应当是段朝收拾的吧。
她没多想。
身上都是脏污,她不想弄脏椅子,便一屁股坐到墙角,将脑袋轻轻靠在墙面,抱着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围空荡荡的,太安静了,无事可做的她只能东想想西猜猜,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便是猜想屋里面的魏远洲在干嘛,估计又在看那些枯燥无味,她怎么也看不懂的书了。
书呆子。
笑着笑着,委屈感和孤独感席卷而来,眼眶一湿,不由自主便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别哭了。”
突然,寂静中响起一声压抑的怒吼,透着一丝忍无可忍。
魏远洲站在书屋的门口,望着她浑身的狼狈,不知道是不是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波澜不惊的小脸上竟第一次出现了惊讶和不知所措。
“你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也是头一回关心了她。
闻言,她小嘴一瘪,哭得更为伤心了。
耳边悉悉索索的一阵脚步声过后,一条素帕递到她的面前,“别哭了。”
“你走远些哭,扰着我看书了。”
“别哭了,再哭我叫人赶你了。”
尚且稚嫩的声音里夹杂着威胁,却又透着一股难言的无措和别扭,似乎在用他的方式安慰她别哭了,笨拙得好笑。
“腿麻了,走不了。”她仰起头,声音不自觉哽咽。
两道泪痕在黑黢黢的脸上留下参差不齐的白渍,瞧不出原先圆润可爱的模样,唯独剩下一双漆黑澄澈的杏眼未遭侵染,像极了丛林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可怜兮兮,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