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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而至的绿荷将她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捂着唇嘿嘿笑了起来,“小姐莫不是太高兴了?”

刚才在西角门,她离得远却也看得真切,二人搂搂抱抱,牵牵小手,情到深处还差点亲了,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发展的非常顺利。

魏公子那块冰,总算是被自家小姐融了大半了。

宋卿时神色复杂,郁闷到不知该如何回答,鲤鱼打挺般坐了起来,抓起一旁的书籍快速地翻动,可就是静不下心来,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闷闷的。

绿荷这时也发现了异常,贴心询问:“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宋卿时快速敛起面上的惊慌失措,勉强扯出笑容,心中却跟住了一匹脱缰了的野马似的混乱不堪。

书是看不进去了,宋卿时老老实实放下,垂着脑袋,卷翘长睫随之颤动,为她好看的眉眼平添了几分落寞与寂寥。

“我一定会娶你。”

若是换作从前听到这句话,她一定会高兴地飞跳起来,可如愿嫁给他那么多年,再听这话,就只觉得悲凉,越想心口越发揪得生疼,他怎么会想娶她呢?她怎么敢那么问。

如果她不曾喜欢魏远洲,真正做到两不相干就好了。可人啊,总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从前她想着,以妻子的身份一生伴他左右就好,爱不爱的又有什么关系,可后来,她又想,君心如我心,情爱圆满才好。

既要又要,终是欲壑难填鬼见愁。

这些天,她的耳边总是时不时飘荡着那晚他说过的话:

“母亲那边我自会去游说,你不必勉强自己与我周旋。”

“孩子没那么重要,药性重会伤身,还是停了吧。”

“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往后一切如常。”

孩子。

是与她的孩子才不重要吧?若是那个人的,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无意间看到的那封信。

写信之人,是柔嘉郡主。

柔嘉郡主,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容貌堪比天人之姿,仍记得某次宫宴,一袭白裙翩然起舞,曼妙身姿惊艳了无数人。

那个,如果没有她,魏远洲真正会娶的女人。

关键他们,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与魏远洲亦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是旁人眼中天造地设的一对,不像她,与他处处不般配。

但是明明,当她与魏远洲定亲过后,他们便一南一北,断了往来,可为何会……

信中内容寥寥数语,没有暧昧的言语,却处处透着熟稔自然,显然不是时隔多年的再次联络。

其中的一句话比任何字眼都要刺目诛心:“远洲,你能不能来接我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