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也遇满头雾水,道:“这事你不该去问赵中舍本人吗?”
“那多冒犯啊,我不是这种唐突的人。”
吴之筱现在连见都不敢见赵泠,哪里还敢亲自去他面前问这些?一旦她开口问了,就给了赵泠兴师问罪的机会。
到时候赵泠不答反质问她这三年来的种种,她该如何回应?不能问他,问鬼都不能问他。
这些天她四处奔走,问了半个盛都的人,乌皮六合靴都磨破了,嘴巴也磨出了水泡,可一无所获,没有一个人知道赵泠到底要和谁成婚,瞒得这样密不透风,严严实实的,这不是逼吴之筱亲自去问他吗?
她才不去。
吴之筱骑着马在盛都城内转了一圈,走走停停,见到一间茶馆茶铺就下马进去喝喝茶,吃吃点心,听听说书。
如此一天下来,满载一肚子茶水,走路都能听到肚子里茶水哐当哐当的声音。
不过几日,盛都的大街小巷就传遍了吴之筱与赵泠的爱恨纠葛,一时间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新闻传言,还有人悄悄写了话本子,图文并茂,摆在书铺最显眼的位置,人们路过时都忍不住看上一眼。
如此声势浩大,那位将要与赵泠成婚的人定然也听到看到了,吴之筱摩拳擦掌等着那人出现在她面前厉声地质问她。
可她摩拳擦掌等了好几日,掌心都磨出火花来,也没见着一个人上门质问她与赵泠的前尘往事。
难道是她编得太假了无法令人信服?早知道她就该实话实说,就说赵泠隔三差五去她屋里睡觉,还被她摸了全身!
可这样就显得自己太猥琐了,她以后还要在盛都街上混的,得留点体面。
这日散朝,吴之筱又快步走出议政殿,时不时抬手举袖遮脸,脚下左右腾挪,余光四处乱瞟,悄悄藏在群臣百官之中,躲躲闪闪生怕旁人看到她似的。
她是在躲赵泠。
回盛都一个月,她躲赵泠都躲出经验来了,动作越来越纯熟。
赵泠这人不好惹,他先是跋山涉水,千里迢迢的到西疆将发带还给她,再是不声不响,暗中跟随她一路回盛都,回了盛都他又时不时死死盯着吴之筱后背看,看得吴之筱毛骨悚然,虚汗丛生,不得不躲着他。
下一步他要做什么呢?
成婚?
是了,赵泠若是和别人成婚,那吴之筱定然会伤心欲绝,痛心入骨,肝肠寸断……
赵泠与她说这事的时候,吴之筱其实不敢相信,总觉得他是为了报复自己不辞而别,故意刺激她的。可那晚他说出那句话时眼神无比认真,深深的眼眸里,有她的影子,还有日月星辰般亘古不变的深邃。
不像是在骗人。
吴之筱不想他和别人成婚,一点都不想。
可他若真的和别人成婚了,自己即使不想也一点办法都没有,难不成还真的去抢婚啊?不辞而别的是她,她凭什么去破坏赵泠安稳平静的日子?
三年,三年足以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失望透顶,足以让一个人放下另一个人,足以让一个人找到另一段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