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纸婚书于他而言,不仅仅只是责任,不单单是要待她好而已。
他的筱儿明明是那么聪颖伶俐的一个人,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她说的这些话像是一把贯穿心口的利剑,不管不顾的直直扎入他胸腔里的骨血之中,但听到肉碎骨裂的闷声。
想要揉碎她的冲动瞬间窜上脑海心间,赵泠疯一般地纠缠她,让原本就困倦得无力反抗的吴之筱更加软弱娇怯。
“赵子寒……”
吴之筱双眸清润,泪眼迷胧,眼角泪光薄薄闪烁,恍恍惚惚地看着他。身体的困倦早已掩埋了她的清醒,晕乎乎的只想要钻入他怀中做个美梦——她如愿以偿了,只是今晚这一场梦怎么感觉有点疼呢?
赵子寒肯定又趁机欺负自己了,哼!
暮春深夜,窗外飘雨,廊下护花铃轻撞,脆声作响。
屋内,隐忍压抑又喑哑的喘息在暗黑里悄然溢出,渗入屋内一桌一椅,一簪一钗,一砖一瓦,一床一榻。弱弱的轻声嘤咛被低沉的喘息生生压住,止于床榻间,可怜极了。
赵泠将自己对她的满腔怒火倾泻到她娇小的身躯上,将自己对她的满腹疼惜倾覆于她怀中,将自己对她的满心缱绻敛于她唇间……只愿她能明白,明白一点点儿就够了……
此时的吴之筱不清醒,可赵泠却清醒得若凛冽寒冬里的雪松,冷冰冰,凉飕飕,孤零零立在风中,霜雪压盖下来,一层叠着一层。
“若换了旁人是你的妻子……”赵泠轻咬她颈侧,听她疼得闷哼,才在她耳畔低声道:“你个小傻子,换什么换?我赵泠的妻子只能是你吴之筱,只能是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嗯……”吴之筱娇哼糯糯,埋首入他怀中,也不知听到了没有。
赵泠修竹般匀长的手指轻轻捏捏她温热绯红的小脸,又恨又疼道:“小傻子。”
吾妻筱儿是个傻乎乎的小傻子。
他的筱儿总以为这份婚书是她先下手为强,强迫他签的,总以为他待她的好,是她抢来的,总以为他对她表露的喜欢是因为那一份婚书的缘故。
她总以为,他会喜欢她,也会喜欢旁人,他可以与她成婚,也可以与旁人成婚。
他的筱儿并不知道,当初为了不让她和别人签下这份婚书,他和多少人交过手,用了多少种手段阻拦旁人对她的觊觎,制造了多少场故意的意外。
贞和十年十一月十一日那天,他在国子监的藏书阁里等了她一整天,一直等到入夜,一直等到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