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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洒金梅枝丫上跳出几朵粉嫩的花瓣,一簇簇白花上洒落有粉点,春风徐来,抖落一地的春意。

盎然的生机在她小巧的脚尖与雪白的脚背雀跃,浅浅淡淡的绿与细细碎碎的粉嫩,在她脚下生出花来。

这是她今日最后的快乐了。

“今日要去南山,别忘了!”阿姊走到廊外,提醒她道。

她的快乐戛然而止。

“知道啦!”

吴之筱撇撇嘴,提起襦裙裙摆,拖拖沓沓的往屋里走去,擦了擦脚底,进到里屋去换衣裳。她对那些山匪知之甚少,此次前去只怕是小命难保。说是谈条件,万一那些山匪都是亡命徒,什么条件都不和她谈,直接提着砍刀上来就杀,那她怎么办?

慌得要死。

赵知州的官邸门前。

仆人牵着一只毛驴走上前道:“知州,毛驴备好了,现在是否要启程?”

南山山路崎岖,马车肯定没有用,山上是小道,还湿漉漉的,骑马也费劲,毛驴最合适。

“再等等。”赵泠掐指算了算,道:“再等三刻钟左右启程。”

他听说女子换衣裳挺麻烦的,也不知三刻钟够不够。

三刻钟后,吴之筱换好了衣裳出门,穿的是七成新的海棠红圆领袍服,外头罩着一件白色圆领坎肩,革带束腰,长发束起。

骑着一头小毛驴,嘴里含着几片薄荷叶,往南山去。

路上。

吴之筱碰着也骑着毛驴往南山去的赵泠,问道:“赵知州不是说不去的吗?”

赵泠望她一眼,道:“听说吴通判在背后说我坏话?”

“赵知州别听州衙里的那些人乱说,我怎么可能说你坏话?”吴之筱坐在慢悠悠走着的毛驴上,接过小贩递过来的玫瑰糖糕,抛给小贩八十六文钱,一面吃着糖糕,一面与赵泠道:“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赵泠骑着毛驴跟在她后边,冷笑道:“那吴通判给本官说说,本官何时欺负你了?”

这几日吴之筱背着他,和那些衙役们哭诉,说自己欺负了她,她说的时候,用词极其暧昧,令人浮想联翩,不知道的还以为赵泠负了她呢!此事让赵泠遭了不少白眼,那些衙役见着他都略带鄙夷和不满,在他背后小声议论,说他用情不专,为人浪荡。

浪荡?!赵泠自己怎么也没想到会和这两字搭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