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到徐舒意拿着夜壶,脸色即刻呈现出阴郁的晦暗,冷嘲热讽道,“就这么想看我出糗?”
商靳沉的脑速又蓦得跳跃到另外一件事情上,更是炸毛说,“徐医生还真是医者仁心,亲力亲为,在你手下的三十几个病患都被您这样悉心照料过了?年底的时候徐医生的锦旗应该也收了不少吧?”
人一般头疼脑热四肢无力的时候最是敏感的,但是当身体的痛感加剧后,人的思维很容易被局限,看见什么都会心怀警惕,特别容易充满悲观思维。
商靳沉的情况便是如此,悲喜交加,来回波动,小张虽然人活泼,不为人知的地方肯定也没少挨骂。
徐舒意才没理睬他突然的变脸,将夜壶放好,直接将商靳沉的手臂抬在肩膀,单手扶腰给他力量。
淡道,“如果真的讨厌,就推倒我,或者打我一拳泄恨。”
商靳沉原本急火攻心的,一听此话,只能将恼怒按压,转为气鼓鼓的不满,“你明知道的。”
“知道什么?”
我舍不得动你一根手指的。
商靳沉只得借助徐舒意提供的支撑,将左腿先踩稳在地面。
他的左腿是小腿骨断裂,情况比右腿好很多,虽然剧烈的疼痛瞬间令商靳沉浑身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连俊美的面孔都抽搐到变形。
勉强是站住了。
徐舒意用空手帮他拿好夜壶,对准位置。
商靳沉反倒犹豫得很,连嘴内侧都快咬破了,口腔内充斥一股咸腥的血味,黑眸扫射着身旁毫无反应的某人。
“我这样没用,连生活最基本的能力都丧失一半,像个废物一样的,你能不能稍微离开五分钟?”
只要五分钟,他很快就能恢复成他自己。
恢复成那个一派潇洒,玉树临风的商靳沉。
好吧。
他承认了。
商靳沉可以受挫,可以吃痛,可以丢脸,甚至在陌生人的帮助下暴露隐私。
唯独徐舒意不行。
他在徐舒意的面前必须是完美的,挑剔的,一副极其能靠得住的、绝对不可撼动的模样。
徐舒意倒是无所谓说,“用我帮你拿出来吗?”
在医生眼里,任何东西不都是个器官
商靳沉的脸第一次发胀发红,硬忍了好久,再不弄搞不好要更加丢人。
掀开浴袍,露出医生眼里毫无所谓的玩意儿,飞快地解了个手。
徐舒意才没有真的能风轻云淡到没有一丝尴尬的地步,眼睛一直飘移其他方向。
商靳沉结束后,徐舒意又说,“你用纸擦擦吗?”
商靳沉只想叫他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