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
施黛立马制止狗血八点档的剧情展开:“你都让我穿嫁衣了,还打算赶我走?”
江白砚低笑一声。
“没让你走。”
他道:“我做你的替傀。”
施黛:……
每一次,江白砚总有远远超出她想象的言论。
她眉心跳了跳:“你,做我的替傀?”
“嗯。”
江白砚如常应她:“若我为替傀,你所受之苦,皆由我承。一旦邪气缠身,我丧失神智……”
他声音很轻:“不会伤及你。”
替傀术,施黛没真切见过,但对它并不陌生。
江白砚当了邪修多年的替傀,对这类邪术深恶痛绝,到今天,却主动向她提出。
——只要两人绑定此法,就算是侵占他躯体的上古邪祟,也奈何不了她。
施黛毫不犹豫:“不要。”
婚服厚重,被她穿上,透出丝缕寒凉。
施黛望向襟前与袖边的鲛泪,火光掩映下,圆珠光晕流转,有如星河倒泻。
“江沉玉。”
她说:“你为什么从来不考虑自己?”
用泪珠给她做嫁衣是,心甘情愿做她的替傀也是。
不管什么时候,江白砚总把他自己放得很低。
“我想成婚,是因为你。”
施黛道:“没有你的话,这件衣裳就没有意义了。”
门外,江白砚倏然撩睫。
施黛喉音清越,平素脆生生清泠泠,眼下带了决然的冷静,仿似劈开暮色的一抹月华。
她说:“我喜欢——”
三个字堪堪吐露,戛然而止。
紧随其后,是她生涩的、轻柔的音调:“我爱你啊。”
爱为何物?
在此之前,施黛对它的认知颇为模糊。
比起爱意,“喜欢”更简单直白,也更容易说出口。
她喜欢孤儿院里的老师和志愿者,喜欢在雨天一个人发呆,喜欢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可要说“爱”,似乎与之并不相称。
这是一种更浓烈的情感,被铭刻于心,像炙热的火。
施黛的尾音犹在耳畔,江白砚倚靠门边,轻抚腰间断水剑。
心绪不稳时抚摸剑柄,是他从小的习惯。
施黛说爱他。
对于这个字眼,其实他未尝洞悉清明。
在江白砚看来,他对施黛怀有怎样的情愫,爱便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