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青枝纳闷:“好几年后?”
宋庭点头:“不止此事。斩心刀杀了无数逍遥法外的恶人,江南偌大,斩心刀要如何得知这些人的所作所为?”
施黛悟了:“官府的办案卷宗!”
卷宗查起来省时省力,还囊括有江南各州大大小小的全部案件。
以此为基点,就能解释为什么案发几年后,斩心刀才解决镇中的恶霸了。
官府里的卷宗堆积如山,大多是数年前的案子。
斩心刀去翻,见的自然是旧案。
官府中人……
施黛眉心一动。
调查百里策死因的刺史,是和这起案子关系最紧密的官员。
但他十几年前就死了。
七零八落的线索隐约串出一条线,施黛刚要再问,忽听耳畔一阵风过。
——秦酒酒手中的皮纸轰然变幻,化作巨大黑影,以排山倒海之势,直攻向前!
顺势前探,通天铁柱下,俨然立有一道身着黑袍、脸覆面具的高挑人形。
百里家的庆功宴上,绝不会邀请如此古怪的宾客。
施黛即刻明白他的身份,眼疾手快,掏出雷火符。
那人距离尚远,似乎没发觉有人靠近。
秦酒酒的攻势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然而下一刻,皮影竟被拦腰斩断,碎作齑粉。
黑袍人略略侧身,面具下的双眼不辨喜怒。
对手实力不俗,聂斩皱眉:“阵眼在哪儿?”
“他身前的铁柱。”
宋庭疾声:“毁掉它。”
话音未落,江白砚拔剑出鞘。
断水的铮鸣里,施黛听见另一道突兀而绵长的钟磬音。
她心底一震。
“罪人——”
粗犷的男声响彻四野,寒意透骨:“百里良。”
勉力维持了长久的镇定,叶晚行终是面色煞白,尖叫出声。
遥远的天地交接处,如上回一样,驶来一辆被群鬼环绕的囚车。
囚车里的男人,是百里良。
他用了与百里箫如出一辙的跪姿,脖颈微扬,双目圆瞪,扭曲的五官辨认不出原本相貌。
张开的口中空空如也,红到发紫的舌头被他捧在手中,高举于胸前。
同样是死不瞑目。
在他心口,亦有竖直的刀伤。
死状过于凄惨,叶晚行身形一晃,被青儿红着眼眶接住。
百里瑾双腿发软,直挺挺跌坐在地:“这、这……”
江白砚对他们的反应毫不在意,握紧断水剑,直攻黑袍人。
“罪人百里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