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着呢。”
赵流翠挺直胸脯:“镇厄司给的银钱数量不少,足够暂时维持生计。我在学厨,招娣学刀,还有好几个妹妹跟着学刺绣。”
她说罢一笑:“主厨说,我的水平已能出师,自己去开酒楼了。”
程梦补充:“招娣这几日打算改名,待她定下新名字,邀你们来吃饭。”
施黛欢欢喜喜应下:“好。很久没尝到流翠的手艺了。”
她记得每一道菜都很好吃。
赵流翠嘿嘿笑:“到时候给你们露几手新菜式!”
都是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时隔数日叙旧起来,个个嘴上不停。
赵流翠还想再说,被照己轻拽一下袖口。
镜女抿唇,压下嘴角的笑:“我们尽快回家,与其他人汇合吧?不是说好,要一起吃夜宵?”
赵流翠茫然张口,又被冯露戳了戳:“走吧。”
赵流翠不解:?
赵流翠余光一瞥,落在某处角落:“……哦哦哦!是该回去了。施小姐和江公子慢慢逛,上元安康。”
姑娘们逐一道别,转身离开。
施黛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想起赵流翠那一瞥,低头望去。
因和赵流翠等人说话,她离江白砚远了几步,掌心虚虚搭在他胳膊。
不知什么时候,江白砚轻轻拉住她的袖摆,半垂眼睫,动作有些孩子气。
施黛:“怎么了?”
“人太多。”
江白砚低声:“会走丢。”
……真的好乖。
施黛有一万个没想到,江白砚酒后是这副模样。
她对醉酒的人格外有耐心,倏然笑开,把他手臂握得更紧:“这样就不会了。”
掌心下的肌肉紧了紧,耳边传来江白砚的声音:“嗯。”
施黛对长寿坊不熟,一路走一路看,随心情四下闲逛,也算有趣。
经过灯火通明的长街,可见滔滔淌动的凤凰河,河上花灯如星,明光璀璨,满载虔诚的祈愿悠悠荡荡。
从傍晚走到现在,不可能不疲惫。
找了个安静的树荫,与江白砚在河畔坐下,施黛轻揉发软的小腿,心下一动:“放花灯的时候,你许了什么愿望?”
应该是希望查明当年的江府灭门案,找到真凶吧?
出乎意料,江白砚道:“没有愿望。”
施黛:“没有?”
江白砚笑意未改,眸色晦暗:“嗯。”
神佛不知苍生疾苦,所谓许愿祈福,只是自欺欺人的伎俩而已。
他幼时曾无数次祈求,结果连一颗微不足道的甜糖也得不到。
“想要的东西,自己去夺便是。”
江白砚语气淡淡,隐含浅笑:“求神不如求己,不是么。”
说话时,他眼底的朦胧醉意消散无踪,透出锋锐冷色,让施黛觉得,方才乖巧安静的江白砚只是假象。
待她定睛去看,江白砚已收敛目光。
“这样。”
施黛小声嘟囔:“我原本还打算,如果你的心愿不难,我帮你实现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