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杀人劫财,将张家付之一炬。一家三口死得悄无声息、不明不白, 这几个匪贼却过得逍遥自在,还成了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谁看了不心闷。
正门处立有两名门倌。
沈流霜在镇厄司当差已久,对此类流程再熟悉不过,轻车熟路掏出腰牌,嗓音轻而淡:“镇厄司办案。赵风扬在哪儿?”
镇厄司。
两个门倌神色一变。
在大昭,若问有什么地方绝对不能招惹,七成人会回答镇厄司。
镇厄司主除邪祟,司中皆是三教九流的奇人,办的则是鬼神之事。
寻常百姓哪里敢和鬼神打交道,一名门倌面色发白,试探性道:“我家老爷今日去了城郊的别庄。敢问……发生何事了?”
长安城里,有不少富贵人家在山中修建庄园,以供夏日乘凉避暑、冬天赏雪逗鸟。
“别庄?”
施黛心下一动:“他去那儿做什么?”
连续三天死了三人,还都是曾与赵风扬狼狈为奸的匪贼。赵风扬不是蠢货,哪能看不出这是寻仇。
施黛不觉得,他在这种时候还有闲心去看雪。
难道赵风扬压根没去什么城郊别庄,而是以此作为幌子,实则跑路了?
可落荒而逃,总觉得不符合他心狠手辣的脾气。
“我、我也不知。”
门倌道:“似乎是昨日定下的行程。”
江白砚忽然道:“昨日,赵风扬还做了些什么?”
两名门倌面面相觑。
镇厄司办案,哪怕可能惹东家生气,也只得乖乖回答。
“老爷他……去寻了术士。”
一名门倌道:“昨天府里热闹得很,我见有几个道士。”
施黛悟了。
“赵风扬,”阎清欢浑身一个激灵,“打算反杀傀儡师?”
这是个刀尖舔血的家伙。
赵风扬生性狠戾,曾是四名匪贼中的首领。当年另外三人都是他手下的学徒,说不定劫掠玉佩,是他的一手策划。
如今他腰缠万贯、身居高位,就更不愿受制于人。与其逃离长安,生活在日复一日的阴影下,倒不如来个硬碰硬,除掉傀儡师。
听见阎清欢的自言自语,两名门倌脸色煞白,同时惊呼:“傀儡师?!”
是那个轰动长安的连环杀人凶手?苍天,老爷怎会与傀儡师扯上关系?
施黛看着他们的神色,莫名有些感慨。
他们只知傀儡师犯下了罪行,却不知口中那位“老爷”,是个比傀儡师可怕数倍的混账。
二十多年过去,那场火灾中的恶行,还有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