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裹住了血泪,就好像那炎炎烈火裹住了谢南星眼中的陆调。

紧接着又是“轰——”地一声!

总控室再度爆炸!燃烧的火光更加鲜明了。

谢南星呼吸暂停了,整个人躬起了后背,连脑袋也跟着垂下了下去,就好像地面之下有万斤之重的东西将他往下扯,他挣脱不开,根本动不了。

身后的p队员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谢南星。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景象的谢南星,这样没有生气的谢南星。

就好像这个人已经死去了,在他们眼前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没有一个人敢靠近,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呼吸。

好像稍微动一下,眼前这个一向说一不二的谢队就会烟消云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手搭在了谢南星的身上。但是谢南星依旧没有抬头,他埋着脑袋,任何那只手在肩膀上拍了拍,然后一道苍碎又万般心疼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博士是p队员里唯一一个比谢南星年长的,他待谢南星就像待自己的儿子一样。

试问哪个父母见此情景不悲伤?

博士轻轻揉了揉谢南星的肩膀,“南星……”

博士没有看见谢南星出现任何反应,就连常人悲伤时会流的泪水,博士也没有看见一滴。

最后他老人家干脆直接将谢南星揽入怀中,像在安抚一只即将离世的小鸟一样,小心翼翼地,一下又一下地顺着谢南星的手背,“想哭就哭吧。”

或许是听见了哭这个字,谢南星僵冷的身体终于有了些反应,他双眼无神,苍白的脸上还带着些许血丝,只是唇瓣机械性地上下启合着,“他走了。”

谢南星没有说陆调死了。

他说的是陆调走了。

“南星。”博士将谢南星的脑袋轻轻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像在安慰一个小婴儿一样,“人终有一死,陆调他——”

博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惊耳的声音打断了。

“陆调——!”程言礼在终端房的火墟旁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根本不用分辨他就知道那个人就是陆调,他忙跌跌撞撞跑到谢南星和博士的身边,将谢南星的双肩使劲摇了摇,“头儿!是陆调!陆调!”

其实早在谢南星听见程言礼喊陆调的时候,他那死亡一般的面庞就被惊喜填充满了,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那双已经哭出血迹的义眼还能从火海中扫描到陆调的身影。

对啊。

他可是有一双义眼的。

似乎直到现在,谢南星才想起来自己的义眼具有很强的扫描功能,它不仅能扫描精神污染者的精神污染力,也能扫描身体心脏跳动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