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客观地指出:“理智上,我觉得你应该对我祛魅。”
但是,赵声阁没有再说下去。
“祛魅?”
赵声阁讲话很直接,无论是评价别人还是剖析自己都有一种残酷的客观冷静:“其实我们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你也应该发现了,去掉那些身份、名头和光环,我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寡言和沉稳使赵声阁显得高傲冷漠,但其实,他很清醒,今日的一切,个人因素所占比例不大。
“如果不姓赵,我今天可能也不过是一个每天朝九晚五赶地铁的年轻人,或是因为房贷车贷苦恼焦虑。”
“可以挤地铁,”挤地铁没什么不好,陈挽说,“你挤地铁,我们就会在地铁上相遇,但是,”陈挽看他的目光认真又郑重,“赵声阁一点也不普通。”
“赵声阁挤地铁也不会普通。”
陈挽爱赵声阁并不是在爱一个天之骄子。
“……”赵声阁心跳的频率又有些被打乱,不想跟他说了,就抬了抬下巴,说,“吃饭。”
陈挽没动,凝着他,觉出点别的意思来,笑了。
晚餐结束,车子停在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要走一段路。
陈挽很高兴,维港夜晚很多人,city walk的市民,游轮的乘客和打卡的观光客,今晚没有灯光秀,但是附近一个体育会馆在开演唱会,歌声清楚地传过来。
“如果心声真有疗效
谁怕暴露更多,
就算牙关开始打颤,
别说谎,陪我讲
讲出我们最后何以生疏”
两岸有人遛狗,陈挽会主动让开。
有些人将链子拴在树根上,让狗自己玩,他们经过公园的时候,就有体型庞大的德牧从树后面冒出来蹭到他们身边,被赵声阁斥走。
陈挽不动声色地看了赵声阁一眼,可能是赵声阁不喜欢狗,陈挽想。
晚上回了赵声阁的傍山别墅。
大概是因为陈挽今天讲了很多好听的话,赵声阁褪去陈挽的衣服时还算温柔,抚摸他的眉眼,觉得陈挽没有好好休息,所以动作也比上一次体贴很多。
不过赵声阁很久,接吻要很久,温存也要很久。
结束之后亲手喂陈挽喝水,帮他洗澡,为他穿衣,几乎不容许陈挽有自己的意志和行动,姿态强势而紧密。
陈挽迷迷糊糊地心想,赵声阁凶的时候很性感,但一体贴起来很容易让人溺死。
次日,两人都要参加高新区的一个商业活动。
赵声阁很少亲自出席这些,但项目马上就要造势和路演,需要适当露面以增加股民的信心。
陈挽几乎腿都站不直,赵声阁看了一会儿,走过去,直接帮他穿袜子,系皮带。
陈挽身上留了许多形状各异的印记,青的红的,颜色分明,但都被妥帖合身的西装包裹起来,赵声阁亲手为他系袖扣、领带,低头吻了吻他的唇,如同封存一件完美礼物。
陈挽下意识追吻,被赵声阁轻轻推开了,说:“迟到了”。
沈宗年、谭又明和卓智轩都到了,陈挽跟在一群人后头也不显眼。
进了会场,赵声阁下意识想看一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