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用。
赵声阁咬着烟,有很淡的香气,陈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像致命的迷迭香,扰得他心乱神迷,魂飞魄散。
对方手里把玩着陈挽的打火机,甚至还拿到眼前仔细打量了几眼,不太有还给他的意思。
私产被无故没收,陈挽一句多的为什么都没有,只是暗地后悔没随身带个更贵更好一点的。
一个卡地亚,未免太委屈赵声阁。
赵声阁点完了烟也不理他,双肘撑在栏杆上气定神闲地看夜海。
陈挽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该走了,秦兆霆就出来了,笑道:“到处找不着人,原来你俩在这儿呢。”
这话说得跟他们约好出来偷闲似的,陈挽笑笑,坦然道:“来醒醒脑,恰巧碰见赵先生。”
他的语气非常客气,完全不给人造成他和赵声阁很熟的误会。
只有在单独面对赵声阁的时候,陈挽才会产生微不可察的波动,那些细微的破绽会让他整个人显得生动些许,不那么假。
但一旦到有外人的场合,他的意识和身体会替他自动切换成无懈可击的标准范式,微笑面具漂亮得体,叫人挑不出错来。
秦兆霆眼中玩味的笑意浓了几分,说:“休息够了就回来吧,又明到处催人上桌呢。”
开牌的时辰是算好的,子时一过,下半场又要开始了。
陈挽抬步想进去,赵声阁淡淡说:“急什么,烟都不让人抽完?”
“……”陈挽就又被钉在了原地。
其实赵声阁说话不严厉,但身份和手段让他的一言一行都带着极盛的气场,越平和越叫人敬畏。
秦兆霆挑了挑眉:“时辰过了不吉利吧。”
出海很讲究些风水,赌桌上的文章就更多,座位朝向、吉时良辰。
赵声阁才不管这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可以藐视风水的,他就这么稳稳立在那儿不动,像洋面上的一座冰山,鲸群却步,航船让道。
他这样说,秦兆霆也不走,都不说话。
“……”
陈挽又拿出那派和和气气的笑容,和稀泥道:“赵先生今晚拿的彩头太多,这是要给大家留点运气呢。”
秦兆霆直接转头望向他:“那陈生呢?”
赵声阁也望向陈挽。
一个催人走,一个不让走。
陈挽不会得罪秦兆霆,但他想偏着赵声阁:“我在这接一接赵先生的好运气,待会儿咱们牌桌上看灵不灵,怎么样?”
他都这么说了,秦兆霆也笑:“好,那待会儿咱们就看看灵不灵。”
看不出赵声阁对这个回答满意与否,他就这么倚在栏杆边不紧不慢抽完那支烟,又看了会儿海,歪着头,很放松的样子。
陈挽就安静地站在他旁边等。
下半场,大家都越加兴奋,陈挽刚都放出话要接赵声阁的好彩头了,自然不能输,但他会做人,赢了几局后就又开始藏拙,还提前把话说圆赵先生的好彩头很忠诚,别人分不走,他有幸接得一点点,现在算是用完了。
秦兆霆听了都挑不出他的错,大笑。
陈挽愿意输,大家也乐得承他的情,一个劲儿赢他。
钱不钱的倒是其次,主要是个彩头,海市的生意人很看重这个。
但少爷们玩起来是没个分寸的,一个两个对钱根本没有概念,到后头几局,有人赌瘾大作上了头,像那些大声劝酒的醉鬼一般,起哄让陈挽把手上的表也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