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到底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大对劲———林懿墨不是那种说话支支吾吾的人。

林懿墨将目光落在满脸严肃的少年身上,知道自己是吓到他了,便先是安慰道:“别太紧张,不过是一点没有根据的猜测而已。”

既然已经到这地步,那干脆就说了吧。林懿墨收起了犹豫,坦然问道:“平云,你和你师父一直生活在东山观,对吧。”

少年点点头:“是,我师父曾和我说过,他也是被捡来的孤儿,也是在东山观里长大的。”

“那……平云你对东山观有什么印象呢?”林懿墨问道。

赵平云想了想,回答道:“唔……虽然我在那里过了十九年,但若真要论起来,我对东山观的印象似乎还没有枫江观深。”

“我只记得,东山观很大,道士也很多,但是因为地处山中,几乎没有什么香客。”

“人多了,关系也就复杂得多,哪怕是清修的道士,也慢慢划分出了很多小团体。”

“我师父是前任观主的关门弟子,但前任观主在我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继任的是他的大弟子,也就是我的师伯。”

“我师父有点木讷,我自己也不擅长交际,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两个都是被其他人排挤的。”

少年回想着自己曾经的日子,只觉得恍若隔世。

“我有时会觉得东山观这个地方有点奇怪,不太像是个出世的道观。”少年随口说道,却令林懿墨心中一惊。

他蹙起眉,没有表露自己的情绪,而是沉着道:“嗯?怎么说?”

少年也没多想,解释道:“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但我记得,每隔一段时间,观主师伯以及几个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师伯都会一起离开道观,除了他们的亲信之外,不许任何人打听。”

“奇怪的是,等他们回来之后,东山观就会进入法事的高峰期,几个师伯也只会在那段时间才会接单。”

“一个平时没什么香火的道观,怎么会有那么多事主一窝蜂地找过来呢?”

“我原本以为,是师伯们在外面行善积德,传出了名声,所以才会有很多人找过来……”赵平云的话里带着点不解,“可后来我长大了点,下山读了书才知道,哪怕在本地,也根本就没什么人知道还有一座东山观。”

“所以,直到现在我也没明白,他们究竟是去干什么了呢?”少年耸耸肩,双手环胸,面上显出些疑惑来。

林懿墨听完了赵平云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心中沟壑再起,一双深邃眼眸低垂,望不清其中深浅。

“平云……”他突然道,“你有问过你师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