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使的,是一张记录在枫江观师祖笔记中的符…………”他又一次走到篱笆前,揪出另一根狐狸毛,解释道,“它与「特办处」有莫大的渊源。”
“这狐狸很聪明……”林懿墨一笑,“这一套房子庭院的风水构造很好,周围后有靠山,左右有砂,可聚风挡气,又在东边植竹提运,为节节高升之意,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这块篱笆上。”
李蔚知原本在后面听得懵懵懂懂,不知所云,听到林懿墨在谈论自家的庭院,这才打起了些精神:“这块篱笆怎么了?”
他的目光穿过林懿墨与赵平云两人,落在篱笆上,木制的矮篱笆与前面一排长势良好的杜鹃相互辉映,即便是在百花初绽的早春也格外耀眼。
林懿墨抬头看天,春分刚过,此时还未到中午,太阳从正东方升起,正在缓缓向南方移动。
林懿墨伸出手指着那只九尾狐出没的位置,道:“此处位于正南方,为离卦,属火,宜植花草树木,唯有一点———不可种红花,否则两两相克,有伤气场。”
李蔚知看着篱笆旁开得正好的杜鹃花,朵朵都是娇艳欲滴的红色,脸色一变,嘴角立刻垮了下来。
“那只狐狸盯上你之后,在你家附近打转观察了一阵,由于有风水局的保护,一直不得入内,直到最近,杜鹃花开,阻碍风水,它才终于寻到了契机,借着这一个缺口,顺利进入了庭院。”
李蔚知被林懿墨这一番分析说得目瞪口呆,心里一阵阵后怕,咬牙扬声道:“等会儿我就叫人来把这些花铲了!”
林懿墨瞟了他一眼,温声道:“别急,要是没了这片花,怎么抓那只黑户狐狸?”
“黑户?”赵平云和李蔚知同声发出疑惑。
林懿墨没有理会李蔚知,而是转头看着赵平云的眼睛,少年的眼珠很澄澈,却又在细微处透露着些不属于男生的媚,他又蓄着长发,面容十分清秀,乍一看当真有些雌雄莫辨之感。
“还记得我先前说的吗?”林懿墨问赵平云,“当我的符附着在狐狸的行迹上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林懿墨再次从手中拿出一张同款符来,向赵平云讲解道:“你别看我们枫江观现在那个样子,在几十年前,也是风光过的。这张符就是那个年代里我的师祖们与当时刚刚成立的「特办处」合作的产物。”
“此符符胆独特,并不沟通天神,而是链接地下灵脉,以灵气为器,识别精怪。”
“世上精怪众多,其中不乏好食人者,为了防止冲突,「特办处」效仿凡人户籍制度,每一个进入凡人聚居地的精怪都要将自己的气息纳入灵脉的管束,以此来明晰踪迹,避免误伤。”
说到这儿,林懿墨不禁在心中感谢了一下自家老爹,枫江观立观数百年,留下的古籍不少,他爹虽然自己活得不怎么样,却很在乎这些典籍笔记,将它们保存地很好,这才能让林懿墨毫无阻碍地从中学到不少外界近乎失传的功法符箓。
当然,这张识别符的失传并不只有这一个原因。据笔记记载,一开始的原版识别符并不只有辨认黑户这一个用途,它甚至可以显示精怪的籍贯与物种,在那个进入凡尘的精怪不多的时代里,这几乎和直接把人家身份证号报出来没什么区别,因而遭到了众多种族的抗议。「特办处」和各个道观迫于压力销毁了那一批符咒,封存了符样,只有如今这一种简易版本流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