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依旧没有回病房,按下接听键。

“琴酒,晚睡不利于身体恢复。”他就像是位合格的医生,认真提醒道。

琴酒没有回应这句话。

“心率95,血压100……”他只是冷淡地念出监护仪上的数值。

深夜凌晨,琴酒念数字的声音有些生硬,听着像是在播报信息的机器人,降谷零嘴角微扬。

他好像又生出些许困意。

他说,“嗯,我知道了。”

手机没有再传来声音,平稳的呼吸声在听筒中不断扩大。

琴酒始终沉默着,但听着那道呼吸声,降谷零变得越发困顿。

暖气笼罩着他,冰凉的指尖逐渐变得温暖,他整个人懒洋洋地缩在沙发中。

他放任自己被困意支配。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时候染上的毛病,降谷零开始习惯听着琴酒的呼吸声入眠。

起码这能让他不会再半夜忽然惊醒。

但在第三天,他没有继续睡在病房,这种习惯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琴酒身体已经大致恢复正常,没什么可担心的。

再一次独自睡在二楼卧室,降谷零竟意外感到一丝陌生。

周围没有人气,没有呼吸声,没有来自另一个人的存在。

静谧到可怕,仿佛整栋别墅只有他一个人。

“这可真是麻烦…”

仰躺在床上,降谷零手臂遮盖住眼睛,叹息着。

为自己不再克制的情感。

自从承认对琴酒的感情,内心本以为并不剧烈的情感却像是水流奔腾,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汇聚成海。

似乎压抑太久,反而起了一些反作用。

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会是这种心情。

没有儿时喜欢艾莲娜医生时的纯粹,充满私情和欲念。

房内无声,手机震动的声音格外醒目。

降谷零放下手,瞥了眼手机。

是赤井秀一发来的信息。

他已经在朗姆住所附近。

米花町,五丁目居民区。

赤井秀一坐在车内,车外是一联排独栋民宅。

十分令人意外,朗姆居然居住在如此普通的地方,毫不起眼。

在这种情况下,他几乎产生一种错觉,周遭所有的居民都是他的人质。

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他看着不久前收到,波本邮寄给他,来自美国的包裹。

里面是一张磁盘和一个小巧的信号屏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