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造作地整理了一番领口，在连珠炮似的抛出这样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说辞后，冲房间里的另一名要员眨了眨眼，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还真是你的风格，这些惯于花言巧语的家伙恐怕也只有你会这么应付他们。”史蒂夫颇为感慨地说，在巴恩斯的事务上他几乎是与托尼同进同出，一方面是关心使然，而另一方面，也实在是托尼一贯傲慢的对外态度让他担心原本还有转囿余地的事会被他无意间火上浇油，但那时他并不清楚，这些政坛军区里摸爬滚打过来的大人物们，还真就必须是托尼·斯塔克式的傲慢才能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难得你不是开口就要说服教育，真令人受宠若惊，我就把你这话当做是夸奖了，队长，”托尼的口吻中还带着没有恶意的讽刺，整整一个下午，看似是他把对面的人噎个倒仰，实际托尼自己也压了一肚子火气。他烦躁地解开西装扣子，不太雅观地抖了抖衣襟，“一会儿你还要去医院？说真的，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卫家的半个儿子了？这半个多月跑得够勤快的。”

他调侃了一句，向坐在街对面的哈皮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特地调头过来接他们，两人越过马路直奔停车位旁的一家汉堡店，“先吃点儿东西？今晚难得有空，正好我跟你一起去看望一下那位老夫人。”

“也好，沃伦会高兴看见你的。”史蒂夫记起辛克莱提过卫氏夫妇对托尼心怀芥蒂这件事，但想到沃伦家出事后对方似乎对来自钢铁侠的问候接受良好，便没再提及。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除了冬日战士的问题，还有克林特和沃伦带回来的样本要他们操心，他们确实忙得脚不沾地——说起那些实验数据和样本，这又是一桩让托尼颇感糟心的事儿，抛开有猫腻的实验记录不说，但是那样本的成分就足够让他们怀疑奥斯本暗地里与九头蛇有些不清不楚的瓜葛。沃伦窃取回来的实验室样品主要成分竟与之前史蒂夫从九头蛇基地顺回来的药剂一样，说是巧合怕是傻子都不会相信，而让他担忧的是，彼得·帕克那个傻孩子与奥斯本家的小公子关系密切……

一个汉堡的时间耗费不了他们几分钟，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大半个汉堡下肚，复联内部的专线就开始响个不停，一个个标记成小红点儿的任务目标被传到两人的手机上。托尼眉峰微动，戳了几下手机，就安安稳稳地把它放在了一边，继续自己未竞的“事业”。

“这么看我做什么？”托尼瞪着他那双被无数迷妹迷弟赞叹不已的焦糖色眼睛，无辜地回视眉心开始收紧的美国队长，“机器人已经出动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在马克系列战衣的部分型号开始逐步投入量产后，托尼大部分时间不会再事必躬亲地出现在事发现场，一是机器人更富效率和机动性二是他真的太忙了，就算再克隆出来一个托尼·斯塔克，他手上的事务也足以让他们分身乏术。

“我以为罗曼诺夫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次的情况，需要我们‘亲自’探查。”史蒂夫肘部在餐桌上一压，又露出了他说教时惯有的那种语重心长的神情。

“……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听话，老兵。”在这场对视游戏中托尼终于败下阵来，扯过纸巾草草地擦了擦嘴角和指尖的油渍，他不情不愿地返身回车上取出了他备用的马克7，这是他基于第五代的便携手提箱式战甲基础上改良来的新版本，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