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笑着摇摇头,像个宽容的长辈一样,他坐到沃伦和托尼斜对面,“那个小姑娘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小姑娘?”沃伦不解,“我以为托尼已经解决了。”

“本来是很简单的案子,就算舆论再怎么……证据是确凿的,”史蒂夫弓着后背曲肘搭在膝盖上,十指交叉在一起互相摩挲,看上去有些焦虑,“但这次事件被有心人利用了,有人带队袭击了原来的复联大厦,那几层楼就是这么被炸掉的。”

“我要纠正一点,是我自己炸掉的。”托尼竖起一根手指,强调道,似乎这样是在捍卫他作为钢铁侠的尊严一样。

“……那也是因为他们袭击你才不得不这样做,”史蒂夫被对方无谓的坚持弄得有些无奈,“那伙人声称自己是属于十戒帮的成员,但我们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们现在在哪儿?我可以去亲自审讯一遍。”事情涉及到自己身边人的安危,沃伦觉得自己该严肃对待,但史蒂夫的表情却变得遗憾而激愤。

“都死了。”

“呼,”提起这件事,托尼也是十分恼火,一把团皱了手中的铝制包装,不快地解释道,“fbi内部肯定出了问题,除了那些重伤身亡的我们一共送进去了4名匪徒,但前后不过2天,不是死于急症就是狱内斗殴、再不然就是畏罪自杀——亏他们有脸把这样的借口官方发布出来,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与他们最后接触过的人呢?狱警呢?”沃伦到底也是跟着各路侦探、探员查过一遭案子的人,基本的思路还算清晰。

不过听到他这么问,托尼笑得就更讽刺了,“押送途中不幸殉职,多么完美的死无对证。”

沃伦没有想到原来权力机构的腐败还可以这般明目张胆、光明正大,可仔细一想,若是顶层的那些官员不愿作为,想就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把这一页翻篇,那么确实没有谁甚至哪个机构可以推翻他们的决定,指鹿为马、识龟成鳖,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这个世界的统治者有一天还是人类就永远没有绝对的公平公正可言?人类拥有丰沛的感情的同时也拥有了无穷无尽的欲望,所以只要是为了利益,他们中的某些人总会为此不惜一切。

沃伦眼睫低垂,看上去就好像还在专心盯着那些代码一样,但实际他的内心早已暗生波澜——有一件事他没告诉任何人,从与斯特兰奇分手回到纽约的那天起,只要他一入睡,无数不属于他的情绪、画面就像噩梦一样每晚造访,那是来自被多玛姆吞噬掉的人的记忆,现在却被他误打误撞地接收了。

“这是怎么了?一大早你们三个都这么不高兴?”

当脾气温和的班纳教授下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明明坐在一起却齐齐成了闷嘴葫芦的三人,托尼和史蒂夫还在沃伦看不到的角落用眼神你来我往地打着只有他们两个看得懂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