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场面优势逐渐往一方压倒,伊薇特逐渐有些站不住脚了,一时双手环胸表达出了不满:“这个大叔……该不会是哪里动了手脚吧?”
她们玩魔术这一边的人,总是会对他人某些欺骗视觉的手法更为敏锐一点。
被人质疑在玩阴的中年富豪闻言鼻孔便是哼出一声:“话可别乱说,你有证据吗?!”
他此时语气相当咄咄逼人,企图表现出自己毫不作假的本质。但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他捏住底牌的手指下意识碾了一碾,不动声色地轻触着牌面上几道细微得让人极其难以察觉的划痕。
赌桌上讲的是各凭本事,他就算是真的动了手脚那又如何?只要没被人察觉到,那就是他的本事!
不知为何,负责发牌的荷官那骷髅一般空洞的眼神骨碌碌地朝这边扫了一眼,中年富豪顿时渗汗,那种感觉像是被人用冰凉的刀刃划过皮肤,使得他不敢再作声,只暗中瞪视着桌子对面那位已连输给自己好几局的樱发少女。
明明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在他手里赢过一局,结果她倒是还挺坐得住,脸上依然一派风平浪静,完全没暴露出任何一丝忐忑与不安的神色。
可中年富豪见她桌上的筹码确实不多,挺着的大肚子又渐渐放轻松了下来。
反正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他又何必那么警惕呢?他玩不过那个邪门到无论怎么出千都能被看穿自己的哥特女就算了,打一个经验完全是新手的小姑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满身富态的男人愈发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相反,对此刻焦灼的情境很是感同身受的伊薇特跺了跺脚,她忍不住用眼罩外的另一只眼瞥向旁边跟哑巴似一声不吭的赭发青年,不满地嘟唇问道:“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小爱梨吗?”
她问话的人自然是中原中也。
实际上,他从一开始就不认同爱梨去参与这场赌局,后来看她赌局狂输开始就更是一直紧皱着眉头。尽管心里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每当他转头看着少女此刻的侧脸时,却又好像被一盆凉水浇下来那般渐渐冷静了。
“……倒也不是不担心吧。”中原中也言简意赅道。
只是比起怀疑,他选择更相信对方罢了。
如此想着,中原中也不由默默看向了此刻仍优雅端坐在天鹅绒沙发椅里的樱发少女。
从他站着的视角往下看去,刚好能够俯瞰到少女那头烂漫的樱色发旋。为了搭配礼服而特意打理好的造型,令她平日那头丝绸般柔滑的樱色长发都挽到了另一边的肩膀,被拨开了发丝的地方,恰好露出了那片犹如天鹅般纤细修长的脖颈,以及那圆润得像是珍珠般诱人咬上一口的洁白耳垂。
她是如此精致而美丽,浑身散发出一种温柔镇静的气场。
好像只要远远观望着这样的她,就能相信她可以永远一路所向披靡。
大抵是身旁投来的眼神过于专注,端坐于赌桌前的少女忽然间偏过头来与他半空中对上了视线,在列车微微摇晃的灯光照映下,那双蕴含笑意的眼波像碎光般泛动着令人心动的涟漪。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被当场逮住了偷看她的小眼神,中原中也一时见显得有点心虚,但还是控制着自己没有挪开视线秉持本心低声问了一句:“……你有把握吗?”
这一刻爱梨安静地在桌底下晃动着双脚,什么也没说,只倏然朝他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