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一上来就压榨了啊。”周围有人见状忍不住低语道。
不知不觉中,这场赌局似乎逐渐引来了更多的人围观。
但爱梨对此并没有感到丝毫不自在的样子,那副沉静遨游于水面的态度仿佛栖身为一只优雅的天鹅,生来就习惯了湖外观众的目光。
此刻她细长食指轻点着自己桌前被盖住的那两张底牌,赌桌底下露出裙摆的白皙双腿轻轻翘着,时不时藏在那张奢华桌布下朝着同个方向一晃一晃。
按照她这几分钟里对周围的观察来看,现场跟白麒麟这起事件相关最有嫌疑的人只有三位。
一就是她在这辆列车上偶遇的过去的老同学伊薇特,她所在的雷曼家本就是宝石魔眼的名门,同样都以宝石魔眼为噱头,很难说她是否跟那个拍卖了白麒麟收藏品的人物有关系。
二则是眼前这位跟她进行对赌的中年富豪,爱梨在看见他的第一眼起就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写着‘违和’二字。
尽管他身上穿戴着的都是价格非常昂贵的饰品,但偶然暴露出来的言行却与那一身的富贵不相匹配,粗鲁,冒进,急躁的表现,比起富豪,更像是个亡命之徒。就算他是个近期大发横财的暴发户好了,他又是因为什么理由才登上这辆列车的呢?
会不会就是与那件白麒麟的收藏品有关联,才是他乍富的原因呢?
三就是那个始终独自坐在沙发上的哥特式少女了。从刚才的观察来看她这趟似乎是一个人来的,独来独往,也完全没有跟其他客人交流的意愿,只不断在暗中观察着四周走动的人物,并且很是警惕别人碰到她脚边箱子的模样。那藏在箱子里面的东西,会不会就是要转交给拍卖会的东西呢?
在唯一的真相被揭穿之前,这一切猜测都很有嫌疑。
而这也是爱梨愿意下场跟那位中年暴发户周旋的原因之一,就是想找机会多观察下他们几个的表现。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绝不会对任何敢向自己重视的人出言侮辱的家伙坐视不管——连为重要的人出一口恶气都做不到,跟一块木头又有何区别呢?
“call(跟注)。”
爱梨毫不犹豫地同样往下投入了一组16枚的黑色筹码。
现在场上的底池已经积攒到了38枚,而每枚黑色筹码的面额为100欧元,转换下来差不多就是50多万日元,算起来绝对是一份不小的数目了。
除了就近距离位置观战的中原中也时不时为她的大胆而倒抽冷气,其他在场的客人皆是看得兴致勃勃。
财富在戏剧中总是作为暴力和血腥等元素的推手,意味着它的存在本身就能极大调动起人性私底下那根寻求刺激的神经。压注在赌桌上的筹码越多,自然代表这场戏的看头也越多。
接下来,荷官翻开了场面上的第四张公共牌,是红桃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