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旁的中原中也则更关注西装男消失后所遗留下来的东西,他将滚落在地的对讲机紧紧捏在自己那副黑色手套里,钴蓝双眼紧盯着对讲机漆黑的出音孔,仿佛要用视线将之烧出一个洞来。
“你是什么人?”
显然,他问出了一个双方都明知故问的话题。
对方像是根本不屑于回答一般,用语言化作飞镖,正中他们最想要知道的红圈靶心。
【不如让我们省去多余的废话,直接步入主题吧——我知道你寻找我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我也确实知道你那批丢失的‘货物’在哪里。毕竟,那批‘货物’可是我精心谋划了某些手段才从外面取到的,想要跨越学园都市的隔离墙做到这些,其中还真费了我不少心思。】
有一种罪犯,时常热衷于为自己赋予一层表演人格的面具,他们喜欢回顾自己的犯罪事实,也喜欢把现实当作是自己演出的舞台,乐于向观众阐述自己精彩绝伦的犯案过程。
而这种强烈的表现欲,往往也能为突破案件带来意想不到的进展。
爱梨冷不丁地问了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那话听起来,他的目标似乎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像是……一开始盯上的人就是中也先生一样。
“而且,收买省吾先生这些人去商店制造爆炸案、并且在背后给武装无能力集团提供武器,这些事也都是你做的吧?”
对讲机里的声音忽而一顿。
不知多久,对面才像是终于嵌合了某颗不协调的齿轮般重新发出了声音——
【没错,我之所以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向这个世界发出呐喊。】
如果说对讲机先前传来是一种平稳中却透露出几分嘲弄的声线,那么当在面对着她的时候,就像是春风细雨一般语调变得温柔了不少,透露出作为绅士对女性有所优待的一面。
【这个社会总是在用价值来区分人类,仿佛‘是否具备价值’就成了评判人类的唯一标准。某些有价值的人对没有价值的人总是冷冰冰地采取疏远的态度,他们似乎以为接近这种‘下等人’有失自己的身份;还有一些浅薄之辈喜欢摆出一副纡尊降贵的姿态,好让自己在这些‘下等人’面前显得高人一等。】
【我知道,我们每个人并不平等,也永远不可能平等,但我认为,那些自视高人一等以维护自己尊严的人,就跟战争中因为害怕失败,所以躲在‘价值’这面掩体背后的胆小鬼一样,应该受到谴责——】
【我想要做的,就是让世间的这一份不公得以曝光。】
当对讲机里的人说到这里时,话锋又突然一转:
【——你们刚才心里是不是希望我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奇怪啊,文学作品里总是喜欢让罪犯们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包装自己,好让自己抒发的思想或是人性能体现得多有深度一样,实际上现在的电视剧里都不这样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