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裴济几乎都在地里和家里之间来回,收获的甜菜堆满了大半个仓库,高粱堆积得跟小山一样,估计是太累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难得的没有撩萧枳,搞得萧枳还有些不习惯,哭笑不得的亲了亲他的额头才拥着他一起入睡。
三百多亩地的高粱和甜菜,收获了整整五天才收完,总共得到十几万斤高粱和一百多万斤甜菜,堆满了好几个大仓库,但裴济没有忙着制糖,吩咐家里的下人帮着晾晒高粱后,他又雇人去山里挖了大量的腐殖土,将它们混在地里一起翻耕,忙活了大半个月,直到快十月中旬才种完冬小麦。
地里的事儿忙完了,制糖作坊也该办起来了,裴济在村里招了几十个人,亲自带着他们在制糖作坊里面忙碌了好几天,总算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白糖,大家熟悉流程后,依然分成了几个小组,每天都要消耗万余斤甜菜,产出两千斤白糖。
裴济将白糖交给管乐笙就不管了,这段时间颜诩和萧澜已经背熟了所有跟草药有关的书籍,他又特地去了趟县城,拉回来十几个人体构造模型,以及一些与外科有关的书籍和图纸,教他们逐步了解人体构造,以及做外科手术需要注意的事项等相关知识。
颜诩和萧澜是真的学出兴趣来了,每天都如同海绵一样疯狂的吸收知识,学得非常刻苦认真。
“子悠,明儿我要去一趟府城。”
晚上,萧枳站在裴济身后,用干净的帕子一点点的替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自从他们住在一起后,裴济的一头长发都是他在负责打理,每天早上他都会亲自帮他挽发,佩戴发冠或簪子。
“又出事了?”
转身面对着他,裴济疑惑的问道,沈元枢一直在府城主持大局,他们配合得非常默契,基本大小事都不需要萧枳亲自出马,他突然要去府城,肯定是发生了沈元枢无法解决的大事儿。
“没有。”
随手将帕子搭在旁边的椅背上,萧枳靠着他坐下来:“国公府没出事以前,祖父常年坐镇东镜,包括早已去世的父兄在内,我们在军中都有着很大的威信,祖父死后,皇帝第一时间便派人接管了兵权,很多将领不是被害死就是被架空了,士兵们的情绪也一直不稳,在找到皇帝害死祖父和父兄他们的证据后,我就让祖父遗留下的暗卫悄悄联系那些忠心于我们的将领,说服他们跟我一起推翻皇帝,他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在军中拉走了一批人,足足两万有余,经过几个月的东躲西藏,他们终于来到了拢州,沈元枢悄悄将他们安顿在军营里,我明天需要去跟他们见一面,快的话,一两天就回来,最迟不会超过五天。”
那些人是死忠他们萧家的,如今他们不惜冒着诛九族的风险,万里迢迢来到拢州,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见一见,而且军营里突然多了两万人,他们也要想办法遮掩一下,或者是让他们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人前,沈元枢和孙庆恐怕会忙不过来,所以明天沈元朗三兄弟也要跟他一起去。
“嗯,是该去见见。”
裴济表示理解,两万多人,一路从东镜来到拢州,哪怕没有亲眼见过,他也能想象,他们有多不容易,这种时候如果萧枳还避而不见,那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他也不是那种儿女情长,总想让萧枳陪在他身边的男人,虽然,他可能还是会想他。
“没事尽量不要外出,家里有师父他们,没人能伤到你。”
伸手将他揽入怀中,萧枳缓缓叮嘱,谁都不知道皇帝的人是不是还躲在暗处盯着他们,这也是师父他们一直留在家里,没有再到处流浪的原因,别看师爹成天跟一群女人哥儿混在一起,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保护娘,师父师兄时常消失,也是去帮他解决一些他不方便出手解决的事情了,还有学堂那边,暗中也有亲卫时时刻刻的盯着,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子悠,只有他会三天两头的出去,万一让那些人逮到机会,真的伤了他,到时候他找谁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