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避他的视线,裴济抬起头,态度坦坦荡荡,完事儿又从袖袋中摸出一张薄薄的纸:“另外,这是草民跟马志坚签订的租赁契约,上面明确的记载着,马志坚以每月三十两的价格将铺子租给草民,期限是三个月,这份契约足以证明,草民跟马志坚确实曾有过交易,不久前,金小姐已经当众承认,就是她从中作梗,马志坚才会出尔反尔,单方面撕毁契约。”
按理说,赵管事代表马志坚把钱退给他了,这份租赁契约也应该退回去,可那会儿他就有教训教训金玉瑶的想法了,压根儿没有提契约的事情,赵管事因为愧疚,也没有主动索取,现在它就成了金玉瑶使坏的铁证。
不需要县令吩咐,师爷起身从裴济手上接过契约,毕恭毕敬的送到了他的桌案上。
“来人,传马志坚!”
“是。”
大略的扫一眼契约内容后,县令一声令下,两个衙役应声领命,就在他们即将离去的时候,跟随百姓一同前来,就在堂外听审的马志坚颤巍巍的举起手:“草,草民便是马志坚。”
“让他进来。”
“是。”
很快,马志坚就哆哆嗦嗦的上了公堂,跪在地上如同倒豆子一般,老老实实的说道:“大,大人,草民,草民不是故意的,是金小姐找到草民,给了草民二百两银子,让草民不准把铺子租给裴少君,她是县蔚千金,草民不敢不从啊!”
他在县城连小有薄产都谈不上,就只有一个铺子和一间宅子,按照契约内容,单方面毁约的话,按照租金的双倍赔偿即可,三个月九十两银子的租金,双倍就是一百八十两,他不但能赚二十两,还能讨好县蔚千金,何乐而不为?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早知道,便是得罪金玉瑶,他也不敢毁约啊。
“不,不是这样的,大人,他撒谎!”
眼看着马志坚竟敢出卖她,金玉瑶慌乱的吼道,双眼求助的看向她的父亲,希望他能帮帮自己,这次她是真的知道错了,可···
“据我所知,县蔚的俸禄是每年五十两银子,外加一石粮食吧?金小姐可真大方,为了打压我,居然一次就拿出了金县蔚四年的俸禄。”
没等县令反应,裴济整了整袖口慢悠悠的说道,视线还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金县蔚,就差没明着说他贪污受贿了。
“这位就是裴少君吧?”
金县蔚几不可查的皱眉,面向他凝声继续说道:“不管本官是否教女无方,但钱财的事儿,本官还是要先说清楚的,我每年的俸禄的确是五十两银子,可金家乃是青田县有名的富户,我的妻子也是大户出生,我们本身就有不菲的家业,所花的每一文钱都是自己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