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彧淡淡看着他。
她的瞳孔是黑色,一种平静深邃至极的黑色。
比起人类,更像某种自然规则式的存在,唤醒了某种置身荒原般的、基因里的荒诞恐怖。
“不说话?”
“语言是为了思维的交流。我看不出此时此刻有这个必要。”
法尔希德冷笑着,撂下一句:“好,您应该珍惜的,因为这大概会是您这辈子最后一次与活人说话了。”
方彧依然平静地看着他,直到法尔希德不得不快步离开,躲避那种可怖的目光。
她默默扶住墙壁,合上眼,喉咙里泛起腥甜。
廷巴克图。
谢相易坐在巨幅星图前——这曾是陪伴着方彧度过了许多不眠夜的物件,而今孤零零地挂在那里,死气沉沉。
他周围挤了一圈人,大多是从玫瑰战争期间就开始跟随方彧的旧部。
长久以来,他们习惯了因方彧的荣耀而荣耀,但还没能接受因她的耻辱而耻辱。
方彧音信全无六个月来,每次深夜相聚,他们总是义愤填膺地带来媒体上新的“披露”。
如果说什么“虎踞龙盘,独霸远星”至少听起来霸气侧漏,如今的诋毁则更令人切齿。
“这些人怎么敢这样!他们诋、诋毁提督。阁下们听听——”
一人涨红了脸,骂骂咧咧地念:
“所谓玫瑰战争,实则也颇可考究。诸君试想,她两次到大公国,一次大公不明不白地死掉了,另一次大公妃不明不白地死掉了。我们上数学课时都学过‘相关性’,那么,方彧和‘大公去世’之间的相关性,未免也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字……”
“得了,你这酸腐文人款的,酸掉牙,没杀伤力,看我这个才气人——”
“方彧就是个土匪而已,拿书拍舰长,这是正常受过教育懂礼貌的小学生能干出来的吗?小学生都知道尊敬长辈,她连小学生水平都没有,龇牙笑jpg——他还呲牙笑!”
“行了。”谢相易说,“呕哑嘲哳,没必要理会。”
“谢阁下,天天说不理会不理会,不在乎不在乎,保护自己保护自己——他妈的,我们都装了六个月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提督报仇?”
谢相易垂眸:“新提督来了六个月,你们这个问题也问了六个月。”
“在此之前,我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也无法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但今天……”
他声音微沉:“答案变了。”
“啊,那个大杀器搞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