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偶尔几声搬弄她出身的闲言碎语,嚼着什么“父亲是旧黎明塔高级将官”“肯雅塔军政府时站错了队”之类的舌根。
男人早早等候在帷幔后:
“你做得很好,事情进展很顺利,方彧在联邦的政治生命终于结束了——现在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阿廖莎嚼着烟草,质疑道:“哦?万一她不反叛,而是回来了呢?安达阁下如果与她见面,把事情解释清楚,戳破咱们的小小阴谋了呢?”
“……不可能,她即使再傻,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自投罗网吧!”
阿廖莎一脚蹬在板凳上:
“未必,以我这些年对此人的研究,她傻得独具一格。”
男人被忤逆,阴恻恻说:“你不想要你的奖赏了吗?——要多少钱,直说。”
“钱?哦,您是说报酬。”阿廖莎哈哈大笑,“我不要钱。”
男人警惕起来:“……那你要什么?”
“早就告诉阁下了,我是个作家。”
阿廖莎忽然跳起来,向空中伸出手臂:
“我的人生理想是用笔记录眼前一场即将降临的、至为辉煌的死亡——”
“一个强大却脆弱、繁荣却糜烂、浪漫却颓唐的美人的葬礼,我生逢其时啊!”
“我要报酬,请您把我带到这个美人最伟大的大脑旁,让我观察他、描绘他、记录他吧!”
“千年之后,所有生命都腐朽,但文字仍栩栩如生!”
帷幔后的人像见了疯子:“你、你说的是谁?”
阿廖莎:“您的哥哥呀——安达涧山!”
男子:“……!”
方彧跪在行李箱上,用力拉上拉链。
“提督——我、我来吧!”巴迪慌忙上前要帮忙,被她抬臂冷冷一格。
他愣了愣:“提督……”
方彧面色平静,自顾自抬起箱子,语气如常:“什么时候的事呀?”
巴迪一怔:“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方彧坐在箱子上,双手交叉:“给桑谷传递消息,把我的私信翻出来公开发表——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巴迪:“!?”
方彧见他不说话,笑了笑:“好吧,为什么这么做呢?我好像说过,出事了不会连累你。”
“那么,是你一开始就是带着任务来的,还是后来才被收买?”
巴迪的嘴唇张了张,连是不是其中有诈都没想到,脱口而出:
“是,是被收买的——不对,不是被收买,是被胁迫的,提督!”
方彧弯了弯眼,没有质疑他在开脱:“那就说说,是怎么被胁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