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蒙按住脑袋:“我的头好痛……”
安达声调一冷:
“既然是一个注定完蛋的文明,不如由我来亲手打破她——至少我的毁坏,是为了新生。”
“……安达是为了联邦的命途在做最后努力,我理解,但我不会帮他。”
女大公起身,秋田犬形影不离地跟着她。
方彧一愣:“为什么,殿下?”
女大公没有因艾德里安·欧拉之事迁怒于人,甚至话里话外对安达颇为欣赏。
她原以为大公殿下会松这个口的——
“正是因为我怜惜他。”
女大公缓缓回眸,不复方才的轻薄调笑,不怒而威。
“方将军,你要知道,对有些人来说……生不逢时,未必比得过死得其时。”
“奥托十九死在我的铡刀下,以年轻的抗争者的形象死去,所以后人怜悯他、尊敬他,甚至有大把的小姑娘想嫁给他呢——”
“如果他真的执政、改革、犯错,最后在一把胡子的年纪失败,你猜他的身后名会如何?”
方彧:“……重名轻生死,这是贵族的作风。”
女大公抬起下颌:“他是我们的一员……虽然有败类的倾向。”
方彧:“……”
女大公背过身:“行了,你走吧。”
秋田犬冲她汪汪叫了两声。
方彧突然说:“那您觉得,欧拉提督死得其时吗?”
女大公:“?!”
她淡淡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方彧:“没什么意思。我其实并不了解欧拉提督,但您一定很了解他。所以我想请教您,您觉得他死得其时吗?”
女大公沉默地注视她片刻:“艾德里安是个平凡的孩子,他和安达不同。”
“……一个平凡的孩子,只能被动地接受命运女神的镰刀,没有选择死亡时机的能力。”
“安达也没有选择死亡的能力——此时此刻,是您在裁决他的生命。”
“裁决?不,我是在帮未来的他选择而已——我了解他,如果他到了我的年纪,也一定会这样选择的。”
“为什么?”
女大公笑了:“你也很喜欢问为什么……因为我们是同类,方将军。”
“我们成长的环境是您无法想象的,我们思考的方式,也注定和您不同——”
方彧:“的确如此。但在某些方面,我比您更了解安达。”
“哦?”女大公饶有兴致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