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地对峙着。
半晌,裴行野垂下头,叹了口气:“陆小姐,您想要什么?”
“我并不要什么,连您手中的那份文件,也不要。”
陆予轻声说:“我们只要各自拿着对方的把柄,各自沉默就好——因为撕破了脸,对谁都没有好处,是不是?”
裴行野失笑:“你要我截下这份文件,不交给安达先生?”
陆予昂首:“是。”
裴行野若有所思,向陆予投去审视的一瞥。
陆予识别出这道目光里威胁和杀戮气息,于是,她报以同样的威胁回视。
突然间裴行野收敛了杀气,弯眼微笑:“好啊,成交。”
……
平山集团总部。
“陆总,这这这,这都这么晚了,二小姐可还是个小女孩啊!裴行野那个轻浮浪荡的……”
陆银河:“别放屁了,你是在暗示老子的女儿去卖身救父了吗?她才没那么傻呢——她也没那么爱我。”
话音未落,门被推开。
陆予披着西装出现在门外,眉眼低垂,规规矩矩喊:“……陆总。”
虽然陆银河嘴上骂骂咧咧,但身体却很诚实地腾一竿子跳起来:“小予!怎么样?”
陆予冷声说:“问题解决了。”
陆银河手舞足蹈:“你去说了什么?他怎么会同意?小予啊小予——”
陆予躲开父亲胡子拉碴的面庞,冷笑一声。
“您有时间啃我,不如回家对我妈冷静冷静脑子。”
她举起光脑展示给父亲,里面是陆夫人带有很多个感叹号的消息:“她好像知道我去哪里了——怎么办?”
陆银河笑嘻嘻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新黎明塔。
裴行野拿起桌上的相片,端详片刻,默默将其放进碎纸机。
碎纸机开始嗡鸣。他轻叹口气,按住额角,太阳穴处一跳一跳地疼痛。
他昨晚睡得不好,一个接一个地做梦,全是那些梦魇般的经历。
……
裴行野一直不敢向任何人吐露。小时候,他一直觉得安达傻头傻脑。
这家伙连玩都玩不明白——那些小男孩所熟悉的打仗、砍砍杀杀之类的游戏,他都显露出惊人的愚钝。
“这有什么好玩的?”
当他给安达阐述了大概的规则后,对方板着脸反问,半个身体淹没在书堆后。
裴行野:“……”
安达为什么那么爱看书?
见到安达的书堆的第一天起,他就深信,这些大部头唯一的用处是垒掩体时会很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