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将一张折起的纸条交给洛林:“好吧,我不愿意煽动矛盾,但是……抓紧时间,把这张纸条发下去。”

洛林展开纸条。

致我的同胞们:

凡是那些听信了前两封信的都该死!该去真神面前剖开心脏谢罪!

蠢货们, 你他妈知道第一封信来自哪里吗?来自一群被军政府收买了的叛徒!

军政府对我们做出过何等的暴行, 大家都还没有忘记!偿命!偿命!偿命!

他们身为无量子兽人, 却收了军政府那肮脏的、沾满了同胞鲜血的钱, 他们等同犯了同罪!

我们不能让官老爷们得逞,可我们更不能叫那群叛徒遂心!

不管明天发生什么,那都是他们两帮人的事,我们乐意见到他们打起来,两败俱伤!

我宣布, 明天的行动纲领是:置身事外!

“……”

阁下这辈子可能都没使用过这么多感叹号——洛林愕然地想。

方彧真诚道:“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可以自己看着改一改, 改得更逼真一点。我还想说什么来着……”

“少将, ”帕蒂说, “安达阁下想见您。”

方彧拍了拍脑壳:“……记不得了,待会再说吧。”

少将跟着女副官匆匆离开。走廊上,与她擦肩而过的军官都停下来敬礼。

方彧只得不停地抬手放手、抬手放手,她很快手臂酸痛,只得含混地说了句“大家好”,就夺路而逃。

安达站在阳台上,沉声说:“远征军要维持当地秩序,恐怕难以回援廷巴克图。”

方彧:“太远了,来不及,不如直接回援桑谷吧。”

安达:“……”

“你怎么总说些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他忍无可忍。

方彧:“我也并没有对着其他人说这些。理想的士兵应当是乐观主义者,理想的执政者应当是悲观主义者。”

安达默然片刻,拿眼瞟她一眼:“你想怎么打?”

方彧:“我尽力打。”

安达沉声说:“战线最好不要接近桑谷星系……第三层大气是死线。”

方彧再次感到脑袋卡在狗洞中般、要炸裂的疼痛。

“是。”

18日,凌晨3:00许。

驻桑谷第七集团军司令官方彧下达集结令。

集结范围囊括了全部驻扎桑谷的军队,除第七军团外,还包括桑谷守备军、民兵团,及在桑谷进行临时军事训练的新兵团。

方彧站在泰坦号最高层的甲板上,眺望下方的队伍。

帕蒂站在少将身后,观察着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