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温声安抚:“先不要着急,有办法的……”
话音未落,光幕突然闪了闪。方彧按着小驾驶员手背的指节泛起青白色。
她十分警惕地回过头。
小驾驶员微怔:“阁下,前方星舰请求通话!”
方彧也一愣,眨了眨眼。
从马亨利先生像插了翅膀一样脚底抹油开始,局势就变得古怪起来了,桩桩件件都出乎她意料之外。
作为个人,她很喜欢这种出人意料的失控感。
作为司令官,她痛恨任何阻挠自己掌控一切的事物。
怀着这样撕裂的心态,方彧沉声说:“接。”
“方准将阁下。”
光幕那边,银发女军官肃然抬手敬礼。
“下官卫澄,联邦军部元帅联席会议的常任副官,少校军衔。”
方彧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美丽的一个女子,不由怔住:“……”
卫澄:“阁下。”
方彧这才回过神:“啊,卫少校。”
她艰难捡回自己迷失在美色中的脑子,笑说:
“少校那边居然还说什么‘元帅联席会议’么?我还以为现在已经改叫大元帅府了呢。”
卫澄不知是没听出方彧的讽刺之意,还是压根不在乎她说了什么。
她维持着敬礼的姿势,面若严霜,自说自话道:“下官是来叛逃的。”
方彧:“……?!”
下官是来叛逃的。
方彧的第一反应是,这句话是不是有点语病?
而后,她才又慢慢品味到言辞间一点不可说的意味——她说“叛逃”。
如果她说“下官是来投靠您的”,方彧大概会觉得对方很如履薄冰、委曲求全;如果她说“下官决心弃暗投明”,似乎又有点自矜身份的意味在里面。
但她却说自己“叛逃”,直截了当地将这样一个贬义词加诸自己身上。
言外之意仿佛是:我知道自己的行为不道德,也不会为自己的不道德开脱。
我不惮于将恶劣示人,也不惧怕得到恶劣的抨击。
方彧隐隐兴奋起来:“哦?您为什么有这样的打算呢?”
卫澄面无表情:“肯雅塔先生愚蠢,下官担心他并不能稳定地发出薪水。”
美丽的军官垂眸叹息:“而且,下官恐怕把他给得罪了。”
方彧失笑:“您这样阵前叛逃,恐怕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反间计之类的吧。”
不过,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并不以为然——即使这位美人儿现在下令开炮,她也只有仓皇逃窜的份儿。
卫澄紧绷绷说:“我带来了最大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