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趴在地上,仰起头,看着居高临下、步步逼近的联邦将官,努力克制住发抖的本能。

“你,你,我……”

她低下头:“所以,我个人认为,您这么做很不理性。”

“我……”

随行官员早已吓傻了:“这、这……你怎么敢袭击奥托来的将军呢?快来人——”

方彧居然笑了一下:“算了,反正我也没死成,反而是人家挨了枪子儿,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吧。”

官员:“这、这……”

“谁也不用负什么责任,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吧。”方彧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哇——”

方彧回过身。大公忽然嚎啕起来,很害怕的样子。她温声说:

“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还是快点带大公回去吧,看给孩子哭的。”

行刺的年轻人瞪着方彧的背影,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她没有再回头,径自走向飞船,还在门口绊了一跤。

方彧等人上了飞船。

洛林环顾四周,笑说:“阁下,我严肃提议,咱们先检查一下各个零件再起飞。”

方彧:“怎么了?”

洛林一脸坦然:“既然都有傻蛋拿着枪要爆您的头,那未必没有聪明点的家伙,给您的发动机卸点部件,好让咱们在半空炸成烟花呀。”

方彧和帕蒂脸色一僵:“……”

洛林说:“属下开玩笑的。”

方彧苦恼地挠了挠头:“一点也不好笑,少校先生,哎呀。”

洛林跟着方彧进了屋子,肃然说:

“阁下,属下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发话。但还是要说一句,不管怎样,您今天的反应太剧烈了,没必要。”

方彧:“……剧烈?”

是指她在被刺杀的时候抬头望天,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快死了吗?

洛林笑了:“您的面部肌群是不发达,可您的心事都在眼睛里呢。”

方彧:“……”

“既然要打仗,当然要死人,死很多的人。这都是正常的,就像养殖场里的猪每天都要上断头台,帕蒂中尉显然也经常将农场里的小鸡小鸭脖子拧断——”

洛林:“他的家人既然做了军人,那就该有无意义地赴死的觉悟。他有什么权利陶醉在自己的感情里,拿着枪指向无辜的人?”

方彧想了想:“不,我不无辜,这也不正常。”

“阁下。”

“好了好了,”方彧笑了笑,开玩笑道,“您面部肌肉很发达,心事都写在脸上。”

洛林冷笑:“哦?那您说说属下现在正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