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胡说八道:“因为它很酸。”

两人又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方彧才又转过头:“你外祖母真的是……”

谢相易严肃地说:“是。”

方彧转了转眼珠:“一点也看不出来。你不是看到两只猫叫春都耳朵红吗?”

谢相易肃然说:“耳朵红是因为我观念保守且天生容易上脸,不代表我在这方面的知识匮乏——而且,有时候知道越多,越容易诱发不必要的联想。”

方彧笑道:“呐,你知道很多咯?”

谢相易威严地说:“我的学前教育可是由我外祖母和她的那些老姐妹们一起完成的,你觉得呢?”

方彧忍不住嗤嗤地笑起来。

谢相易很不以为意,要她闭嘴。方彧更憋不住了,嗤嗤得更大声,感觉自己像一只漏气的煤气罐。

车停在医院门口。

谢相易在推车门之前顿了顿,回过头:

“我还是不赞成你今天的行动。如果不能一举把坎特彻底除掉……”

“行啦,行啦,”方彧摆了摆手,轻快地说,“那我就逃到叛乱军那边去,行了吧?”

方彧回到他们的“宫邸”酒店,拉开椅子坐在桌前,打开刚刚达芙妮讲述她经历的录音,开始给她写稿子——

写到一半她想起还有几份报告马上要交,于是停下来发了一会愁,打了一局《海拉:革命前奏》缓解心情,然后又拿起笔来。

“我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为了……”

方彧翻着白眼,努力想找出一个恰当的词。

克里斯托弗:“公理。”

方彧猛地点点头:“对,公理,这个词好像听起来很高尚……”

她咬着笔头继续写,边写边想,不能把这件事拖到回奥托后——那里是坎特的老巢了,她担心消息会走漏。最好就是趁着还在玫瑰公国的时候……

这时,她的光脑屏幕上忽然出现陈蕤的面孔。

她忙接通通讯。

影像卡顿了一下,陈蕤单刀直入道:

“谢相易让我们立刻去医院,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你门口。”

方彧一愣,忙起身打开门:“什么?我才和他在医院门口分手……”

陈蕤用力摇头:“别问我,不知道——他发完这条信息后就失联了。”

她说着举起光脑,在方彧面前晃了一下。

方彧有点崩溃:“这么冷,这么晚……我去拿外套。”

她穿衣服时不禁想,若是陈蕤给人大半夜发这种消息,她恐怕会查查日历看愚人节是不是到了,或是翻翻最近有没有绝命医院主题的恐怖逃杀——

当然,她是不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

但谢相易毕竟脸皮那么薄、为人又那么曲里拐弯。若在平常,绝不会麻烦人半夜跑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