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没有,我还在斟酌词句。”

那人松了口气,露出一点半是阿谀、半是威胁的笑容:

“这样啊,那您……要知道,走失了人, 固然是属下犯下大错, 但您毕竟是管事的……”

方彧装听不懂:“您是什么意思, 上尉?”

“您也要为此负责, 您前途远大,不值得为了几个虫豸的走失,白白落个处分……就说他们全都死了,在交火中被我们统统击毙了!”

方彧:“我唯奥托的意志行事,怎么敢这样欺骗黎明塔和奥托!”

军官的脸白了。

方彧:“不过……我本来是临时过来一趟, 不该让你们背处分。”

军官喜形于色:“谢谢阁下宽宥!”

方彧低下头, 假装自己还在忙工作:“请别叫我阁下。行了, 我知道了, 您忙您的吧。”

见军官走得远了, 方彧才抬起头,再次端起光脑。

其中一个名字引起她的注意。

“达芙妮·阿尔巴……”

她蹙眉低声咕哝了这个名字几遍——突然站了起来。

玫瑰之心皇家医院。

方彧拉开帘子,左右四顾,见没有人才悄悄钻了进来。

谢相易双手枕在脑后,正呆呆望着天花板出神,脸色苍白,介乎深蓝与黑色之间的眼睛氤氲着一层水汽,显得他非但无辜无害,还挺可怜巴巴的——

他突然警觉地转过头。

方彧直接走过来问:“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谢相易不无讽刺地说:“如您所见,我晕倒了,一无所知地晕倒了。”

“你在学校的时候不也打一枪晕一次吗?”方彧不留心地说,“也没见你住在校医院不出来。”

谢相易:“……他们说,在搞清楚我为什么晕之前,是不会放我走的。”

“还有挺有科学精神的。”方彧随口说,“那个,我必须和你坦白一件事……”

谢相易挑起眉毛,迫不及待地说:“您总算良心发现,愿意把您和陈中尉干的好事告诉在下啦?”

方彧一愣:“啊?”

“您还不打算告诉我?!”

谢相易腾地坐起来,有礼有节地发火:“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在您心目中的形象是不是有点儿太恶劣了些?您觉得我知道了会怎样——向奥托告发您吗?”

方彧忙摇头:“不不不,我只是觉得你肯定会说,‘没有必要’‘自找麻烦’‘风险很大’……什么吧啦吧啦的。”

她无辜地看向谢相易,两人对视片刻。

谢相易深吸口气:“或许吧。但您居然宁愿告诉陈中尉这件事……您和她才认识了多久?”

方彧老老实实说:“……没多久。”

但刚刚在一辆出租车上短暂地深爱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