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谢、谢什么?”

“陈小姐也太欠考虑了,怎么能和一个没有量子兽的逆臣之子说这种话!如果是我家的孩子,早就被我打死了,哼……”

“别这么说,肯定是谢家小子蓄意勾引陈小姐。你没听说吗?他还参军了——他一门心思往上爬……”

陈岂恼火至极,反而愣住了,呆呆地瞪着谢相易半天,才破口大骂:

“谢先生,我待您似乎并不薄,如果不是我,您今天能到这里来?在这里大吃大喝、勾引我女儿?您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您以为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闹一场,我就会抹不开面子,让您顺着高枝儿攀上来?!”

“咳咳……”谢相易还在咳嗽,却艰难地直起身体。

他上前一步,一把撑住桌面,手臂微微颤抖,头却高高昂起:“先生,我没有。”

“您没有?难道是我女儿自己不长眼,相中了您吗?”

谢相易冷静地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或许她也不是认真的,只是想和您闹脾气——我说我没有,是因为我已经订婚了。”

方彧一愣:“?”

他什么时候订婚了?不记得他说过?

还没等方彧想起来谢公子手上到底戴没戴过戒指,盘踞在头顶的疑云已然轰然消散,变作一声炸雷,炸响在她头顶。

谢公子一把挽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前一推:“这是我的……未婚妻。”

方彧:“??!”

方彧呆呆立在场地中,感到自己像烤炉里的呆鹅,千万道目光360°炙烤着她的脸颊。

她听到众人窃窃私语——

“这人是谁家的女儿?没见过啊……”

“哎,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过气的网红吗?就那个拿书拍舰长的!”

“平民子弟啊,小谢也是的,虽然攀不上高枝,也用不着这么委屈自己啊……”

“他没有量子兽,也不算委屈吧。”

方彧勃然大怒,转过头:“!你特么——”

谢相易咳嗽得脸色苍白,像是要晕倒一样。

方彧深吸口气,拉着脸转回头,冷笑道:“……啊,是,我是。我不但是他的未婚妻,我还是贫民出身的心机女,上位完全是看中了他奇货可居。”

大厅里的男男女女再次嗡地炸裂。有人拿出扇子,有人掏出嗅盐:“我的天啊!”

方彧忽然发现,刚刚把一潭死水搅动得满天掉鱼的飓风本身,此时却置身事外。

——陈蕤一脸看热闹不嫌乱子大,旁观了整场好戏,忽如梦方醒般,真诚地困惑道:

“咦,谁告诉你们我是在向那个男的表白了?”

嗡嗡叫的大厅内再次一团死气。

方彧:“……?”

陈蕤歪头看着她,弯着眼笑,但眸光很冷,像月夜下的刀光。

她无辜摊手:“我是在问那位黑头发、脸和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