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常打歪一个靶,就冷不丁冒出一句:“哼,打不中又怎样,少死一个叛军,也是少死一个人。”

或者在把机甲开进灌木丛时,突然说:“要是让我退学就好了。我就算去捡垃圾,去收破烂,也不要为他们送命!”

克里斯托弗为此心惊胆战。

“我很钦佩您的正义感,但请您千万不要对着外人也这样大发议论。”

克里斯托弗恳求道:“您看小谢先生,他就什么也不说。”

方彧冷哼:“真不明白谢相易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肯乖乖给他们当狗!”

“……因为我人品恶劣,行吗?”

方彧:“……”

她猛地回过头,差点扭了脖子。

谢相易抱着胳膊,单脚踩在机甲的舷梯上,倚着门,蓝制服洗得发白,少见的有点慵懒。

方彧质问:“你为什么没声没息地上我的机甲?”

他轻快跳了下来:“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就是一直有点幼稚。”

方彧瞪着他。

“哦,上你机甲……”他迎着方彧逼问的注目,扬起下颌,“是教官让我问你还能不能行了,能不能自己从灌木丛里出来?”

方彧:“……能。”

谢相易背过手,微微扬脸,目光越过方彧的头顶:“哦,很好——远星分裂对于联邦高层来说,是一笔很大的利益。想要触动这笔利益的人,会死。”

他目光下移,落到她脸上,又冷又热,像燃烧的冰:“我不是联邦的狗。或者说,目前当狗,是为了日后做狼——做头狼。”

方彧:“……”

沉默半晌后,她抬起头:“头狼,每年对叛军作战中白白死掉的人怎么办?”

“……”

不等谢相易张嘴,方彧暴起怒道:“你个死中二,你说我幼稚?!还做头狼,做你个大脑袋的头狼,做你的哈巴狗去吧,汪汪!”

说完,她啪地拉下驾驶室的门,只给没来得及反应的小谢公子留下一串狗叫。

方彧:“呼!”

谢相易:“?!”

克里斯托弗:“……”

学期剩下的日子就风平浪静多了。

所有人都在准备考试,图书馆里一座难求,方彧这种摸鱼大户也不得不早起去占座,开始临时抱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