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恐怕……坚持不到明天，达德利想要在明天彻底宣布自己成为明晨之城的主人，得到警钟的控制权。”

军会大厦最顶层的警钟奏响可以响彻整个明晨之城，但鲜少有人知道的是，它还是一个可以扩散符文阵法效果的放大器。

“有了警钟的控制权，他就可以将暗中瞒着律法贵族们准备的深空符文的力量扩散到整座明晨之城，到那时候，深空便会因为封印被触动复苏，整座明晨之城，将成为杀了’明晨之城’的凶手。”

存续的语速越来越快，风小小几乎看不下去，想要阻止父亲自残般的举动，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这是一个一辈子懦弱的人，最后的努力。

他在将自己知道的全部信息，告诉他的后继之人。

“我尽我最后的力气修改了那些符文，但是时间紧迫，我们发现真相发现的太晚，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风小小心中一痛，原来这就是父亲迅速走向死亡的原因。

原本按存续的身体，他至少还能再多坚持几年。

风小小原本想着，到那时候，一切都已经安定，父亲也不用天天操劳，可以安心养病。

但是优柔寡断了一生的人，最后一次斩钉截铁，便将自己送入了黄泉。

发现达德利在明晨之城各地的实验基地中，设立符文锚点的时间已经太晚，明白达德利的目的是整座明晨之城的时间也已经太晚。

存续知道自己的错误之后，根本无法做出决定性的补救。

那个庞大的，覆盖整个明晨之城的阵法将唤醒深空，并且以整座明晨之城的生命作为能量，使深空以最佳的姿态回归，从深空与地海的最终战斗中取得胜利。

达德利似乎因为他所追求的真理无法被发现，于是彻底倒向对深空的信仰，一心一意为了深空能在与地海的斗争中胜利努力。

他布局了近百年，在存续委员长成为三大委员长之首前，那个吸取整座明晨之城生命的阵法便已经基本建成。

刚刚上任的存续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发现事情的真相时也为时已晚，但他可以争取宝贵的时间。

也就是，风小小离开的这几年。

他等到了自己的女儿回来，等到了传火之冠回来，等到了希望的降临。

“薇尔娜……对不起。”

存续最终闭上了眼睛。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划过，在弥留之际，不知是对自己的悔恨还是对女儿被迫要面对这一切的心疼。

“再见……”

风小小的声音哽咽的厉害，几乎听不出本音。

“再见，父亲，你所担心的，我定会倾尽全力……全部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