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觉得有点奇怪,没放在心上。卫丛奇怪的地方多了去了,要是每一个点他都仔细盘查,那他得一天查到晚。“一鸣说他曲子练好了,我来听听。”
“哦哦,好的好的,没问题。”卫丛表现得不是很在意,兴奋的点让王曦的违和感更重了:“刚好我打开录像录音设备试试看!”
问:正常的老师会不在意弟子的表现情况而更乐意录像吗?
反问:如果这个老师是卫丛呢?
那没问题了。
王曦坐在简一鸣旁边,还没开始弹,那种严格得宛如x射线的目光已经把简一鸣扫了个遍,让狗狗简觉得,他要是弹错一个音就完蛋了。
草率了!
应该先练练琴再来的!
我们之前练好的是什么曲子来着的?
莫扎特?
不对不对,再之前的……之前弹什么来着的?
简一鸣:“……”
简一鸣突然发现,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练王曦递给他那张曲目单的曲子了。他社会实践回来之后就开始在练莫扎特的康庄大道上哐哐前进!
完蛋了完蛋了,我要弹的什么来着?
简一鸣看向卫丛,希望他的老师给点提示,可惜卫丛这个时候全心全意都在他的录像设备上,一点都没留意简一鸣的求救信号。还是王曦给他放了一点水,把之前的曲目单放在了简一鸣面前。
总、总之,前面七首都不是问题。
简一鸣手指放在琴键上,乐谱就自动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手指随之而动,有条不絮,非常稳得住。
在这一点上,王曦是满意的。
接触了花国的学生多了以后,王曦就发现花国的音乐教育非常注重基本功,会走进音乐学校的孩子从小练琴练到大,弹琴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本能一样,这就造成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学生的手指跑得比脑子快。
弹琴不是光按对了琴键的顺序就可以的,要用脑子去思考,这个地方想表达什么,那个地方要怎么表现,每个细微的点都需要经过精心的设计,这不光是练习可以练出来的,还要人在台上思考,在弹的时候思考。
所以现场演奏才是那么珍贵,每一场都是特别的,演奏家这一场或许是按顺序来说的,下一场心血来潮或者心有所感,表达就会有所差别,每次演奏都是独一无二。
带脑子弹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就是即兴演奏,这对钢琴家的综合素质要求非常高,不仅需要广阔的知识面,更重要的是得动脑子。即兴不是依靠本能随意编排,而是强大的即时创作能力,这些都是需要用脑子去思考的东西。
在古典音乐时代,作曲家和演奏家还没有分得那么细的时候,像巴赫、莫扎特等著名的音乐家都是当代数得上名字的即兴创作大师,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就是一首即兴作品。莫扎特更不用说了,神童先生的即兴创作那是天下有名的强,人家几岁的时候就能把别人随便哼的一段旋律顺着弹一遍,倒过来再弹一遍,他躺下来还能再弹一遍,把音乐玩得跟呼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