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你活下来了不是么?”
鹤里低垂着眉眼,忍耐着想要把对方面容撕破的欲望,心底压抑着反复提示自己。
对方不是哥哥,不是哥哥。
夜晚,虽然她已经不需要睡觉,但保留着这份习性的鹤里躺在铺好软垫的榻上,闭着眼睛。
一直到障子门被打开,她被男人熟练地带进了怀里,对方炽热的气息包裹着鹤里的周身,她蓦然一僵,又试着缓缓放松。
男人身上还带着未褪去的血腥味,他自顾自的说起了和那群咒术师的事情。
语末,补充了一句。
“人类果然还是消失吧。”
鹤里抬眸看向对方的下颚处,闭了闭眼睛,并不想回话。
“二子,”男人把玩着她的头发,这么叫着她的时候,他语气讥讽,“干脆换个名字?”
换个只属于他叫的名字。
“就叫……鹤里。”
他手中的动作一顿,接着慢慢揉向她的腹部。
鹤里蓦然一僵,睁开眼看他,然后试图阻止他的动作,“哥哥。”
男人果不其然神情骤变,他眉梢压低,凑近鹤里的耳畔,呼吸温热,“我是从虚无中所诞,诅咒而生,并不是你那愚蠢的哥哥。”
感受到对方逐渐收紧的动作,鹤里骨节生疼,她面无神情的圆滑回应,“那我可以叫你虚吗?”
男人停下了动作,低低一笑,下一刻鹤里只觉得天旋地转,便被对方推至软榻上。
“该睡觉了。”
鹤里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对方握住,无形之中,似乎被他捏了捏手心。
她的瞳孔骤缩,有一瞬间差点继续喊出“哥哥”二字。
然而男人仅仅是短暂地握住后便松开,他徐徐站起身,从这里离开了。
随着障子门被关上,鹤里依旧躺在那,无声地捂住了眼睛。
前些日子,鹤里被一位难缠的咒术师盯上了,她本不想与这位五条家的人类有多牵扯,但这位叫做五条惮的家伙却如同疯狗一般穷追不舍,鹤里捂着伤口逃匿进了丛林里。
她喘着气坐在树干前,一直到身穿狩衣的五条惮从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鹤里秀眉蹙起。
面容张扬的少年一双剔透的眼睛流露出嘲讽,他笑了笑,“为何要跑呢?”
鹤里不动声色地准备攻击,直到余光间一眼看到了那站立于高树之间的身影。
赫然就是占据了哥哥身体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