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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里起初还因为这氛围,跟着他们一起拍着手,唱着歌。

一直到障子门被拉开,那对夫妻里的丈夫头上却戴起了白色头盖布,慢悠悠走了出来。

那是有人死了做丧事才会戴的。

她心底蔓延起一阵诡异的感觉。

莫名的,她觉得这不像是新生命的诞生。

哥哥显然也看见了,他捏紧了鹤里的手,试图后退离开时,村民们的声音幽幽响起。

“既然有新的生命诞生了……就要给神明大人供上新鲜的供品了。”

戴着头盖布的那位丈夫手上正拎着染血的布料,象征着新鲜生命到来的污血,被他交给了缓缓从村民中走出来的老妇人。

老妇人身穿灰色的衣服,脸部褶皱堆砌,一双眼睛从缝隙探出来,藏匿着黑色的眼仁。她手持着木制拐杖,另一手拿着血布,摇着神乐铃,嘴里念念有词。

最终,她举着神乐铃,精神矍铄地指向了——

左手边。

鹤里站在人群之后,正巧被老妇人远远隔着人所指着。

所有人挤着脑袋转向了这个方向,哥哥脸色骤变,他拉扯着鹤里护在身后,本来还以为他们前方的人多,可以成功掩盖过去,谁曾想到这里所有人都开始齐声声道出了恭喜:“恭喜啊、恭喜你啊……”

“二子,恭喜你啊……”

村里人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的恭喜,让鹤里脸色煞白,哥哥咬着牙,面对逐渐靠近的人群,他当场从衣襟内拿出藏好的小刀,疯了似的谁敢靠近就刺向谁。

部分村民吓得连连后退。

哥哥立刻拽着鹤里的手腕,两人撒着腿要往外跑。

然而当他们跑向村外,穿过一排排密闭如同荆棘般的树丛,跑得精疲力尽了,气喘吁吁地想要歇息一会时,鹤里揉着眼睛往四周看,视线却顿然呆滞住了。

那地面染着青苔的不规则石块,早在之前就看到了。

“哥哥,”鹤里语无伦次,心跳起伏,“这、这些……”

哥哥回头看去,额角流下冷汗。

乌泱泱的村落在后方如同挥之不去的雾气,一直萦绕在不远处。

无论他们怎么跑,都无法离开这里。

最终哥哥捏紧了拳头又松开,把鹤里藏在了一处洞口,他低头揉着鹤里的脑袋,安慰着,“哥哥会想办法。”

哥哥再次回到了村子里。

他趁着夜黑,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一户人家,那里只住着一位常年懒散不出门的汉子。

哥哥这一次握着刀柄没有任何迟疑,他深深地刺入熟睡的男人胸口,迎着对方痛醒后,嘴里发出“嗬嗬”声的模样,他不由分说地转动着刀柄,一直到对方无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