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花影更加笑道:“是了是了,主上说的没错,少爷自自在在受我们一礼罢。”

木惜迟只得退后一步,花影遂领着苔痕、飞电展拜。

一时礼毕,木惜迟忙跑过去一一搀起来。

等到三人去后,木惜迟犹自怔怔地在廊下发呆。南壑殊走过去搂入怀中,轻轻抚摸着他的鬓发,笑道:“怎么,绾儿吓到了?今日这事可同为师没有相干,必是花影闹的。”

木惜迟闻言露出笑颜,但仍是满腹心事的样子。南壑殊再三追问,木惜迟方道:“绾儿是在想,好险。”

南壑殊不解,蹙眉道:“什么好险?”

木惜迟:“好险绾儿遇见了师父。当初凡间一劫,若陪在师父身边的另有其人,绾儿也就做不成师父的徒弟了。” 木惜迟的声音渐渐委屈,“若真是这样,绾儿便无人可爱,也无人爱我。就连‘绾鳍’这个名字也不是我的,自有旁的‘绾儿’陪着师父。”

南壑殊没想到木惜迟会有这番思虑,忙柔声道:“我的绾儿只有一个,绝不会是旁人。”

木惜迟把脸埋在南壑殊怀中,闻言蹭了蹭。

南壑殊吻一吻他的发顶,“师父害绾儿受了好些委屈苦楚,绾儿可怪师父么?”

木惜迟:“一路有师父陪在身边,绾儿从不觉苦,往时绾儿不懂师父一片心,做了许多荒唐事,惹师父生气,师父可怪绾儿么?”

南壑殊柔软一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木惜迟一愣,吐吐舌头,糯声糯气道:“师父既责怪,绾儿赔罪,听凭师父发落便是。”

南壑殊:“那么,为师可要当即发落了。”说着将木惜迟打横抱起,进了屋子。

木惜迟满面羞红,忙推他道:“师父,绾儿才洗过澡,收拾干净的……”

南壑殊将他放在榻上,“那为师就走了。”

“绾儿玩笑的,师父别走。” 木惜迟忙一把抱住腰,狡黠一笑,“师父来嘛,绾儿有话要对师父说。”

南壑殊笑意浓浓:“什么话呢?”

木惜迟:“师父来嘛……”一面说,一面将南壑殊往榻上带。南壑殊笑着悉听安排。木惜迟麻溜地阖上幔帐,就往南壑殊身上贴,“绾儿这话要紧挨着才能说……”

自是百般恩爱,魂销骨炀,不消多记。

一时云散雨歇,屋外鸟啼虫鸣之音方入得耳来。木惜迟倦倦地想着:“幸而方才不曾喊出动静来,否则我既听得见它们,它们亦必听得见我,虽都是些虫草花鸟,但万物有灵,岂不要笑我。怪道圣人言不可百日宣淫。”

但即便如此想着,木惜迟心里存着的那点秘而难言的羞,耻,还是别有一番滋味,令他兴奋非常。轻轻凑在南壑殊耳边道:“师父,往后您早晨醒来也要叫醒绾儿。”

南壑殊:“见你睡得香,师父不忍叫醒你。”

木惜迟噘着嘴道:“若是师父不叫醒我,我就便熬着整夜不睡,也要在早晨和师父亲热了才放师父走。”

南壑殊莞尔:“何必如此呢。”

木惜迟撒着娇说道:“一早醒来,身边没了心上人,只有冰冷的床榻,那个感觉好孤单,好难过的……”

两个人喁喁细语,无数情肠诉不尽。

这日花影接到一封飞书,拿给南壑殊看时,原来是木追兰问木惜迟安否的信。

南壑殊先看了,才拿给木惜迟。又问他:“可想家?”

木惜迟偎在南壑殊膝头,闻言摇摇头,“师父在哪儿,哪儿就是家。”

南壑殊低头看着他,眼神里的柔波快要漾出来,“他养育你一场,便是为师也谢他恩情。如今你跟了为师,无论如何也得令他知情。他既来书,就表明他挂念于你。”说着摩挲木惜迟额顶,“为师陪你回家一趟。”

木惜迟才要说不必,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遂说道:“绾儿自己也倒还罢了,只不过前次匆忙,私自拐带了七妹,也未容她向父母辞行。不知她家人是怎样的焦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