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太子顺势看去,只见一口简薄的棺材,棺盖平平整整安置在一边,里头躺着个清秀男子。

木惜迟道:“他就是我……我那兄弟。”

太子眯了眯眼睛,半晌方道:“这人的脸,为何本宫似乎在哪里见过,甚是眼熟?”

可不就是南壑殊么!等闲之辈一概认不出他来,连他哥南岑遥也一样。木惜迟不禁在心内暗赞太子慧眼如炬。嘴上却支吾道:“不想我兄弟竟合了殿下的眼缘。”

太子皱眉,“许是如此罢。”一时又道,“此人面相不俗,在凡人中也算上乘了。既然你思念兄弟,何需揽镜相顾,本宫带你去地府见他便是。”

说着果携了木惜迟出南天门外,一径往下界而去。少刻来至地府,避过众鬼,二人寻到南明的光就居。

南明阖目而卧,十分宁定。木惜迟摸了摸南明面颊,虽冷冰却弹润有余,也便放心。

太子绕到棺椁另一边,亦往南明脸上细瞧。仍旧想不起来此系何人,又究竟哪里见过。往下看时,这人腰间佩着一枚荷包,上头绣一个细小的“晚”字。趁木惜迟不察,太子轻轻取下那荷包,打开一看,竟是两股相互纠缠的青丝。不禁失笑。

“你这兄弟年纪轻轻便抛下娇妻而去了,可叹世上又多了个独守空闺的美人。”

木惜迟眼睛只顾瞧着南明,答道:“他未曾娶妻。”

“喔?”太子笑意更深,“那这是哪家姑娘被他个野小子惦记上,还偷偷绞了人家的头发藏在身上。好不害臊!”

太子擎着荷包问木惜迟:“他既是你兄弟,你可知道这个啊?”

木惜迟看一眼道:“自然知道呀。”说着将荷包拿在手上抻平整,又将两股头发扯出,将捆束的丝线系紧些,仍旧好好地替南明佩上。

太子静静看着木惜迟动作,心中不知作何之想。

二人回至重华宫已是暮时。太子便道:“你来了这一日,也该回去了。你我来日方长,不必贪得一时之欢。”

木惜迟也整一日没见到南壑殊,不知他一人伴着苔痕如何过得。想到此处,心中属实过意不去。连忙匆匆辞了太子,一径回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晚啦~抱歉呀~

明天见~

第92章

话说木惜迟回来,走至屋外,见窗纸上无光透出,想是里头一片漆黑。遂先侧耳细闻,又觉悄然无声。

料房中无人。木惜迟推门而入,逐一将灯烛点亮。一回身儿,却见南壑殊在席上坐。倒唬了一跳。

木惜迟慢慢走到跟前行了礼,跪坐在对面。扭头看了一圈,不见苔痕,又起身欲去烹茶。

只听南壑殊开口道:“怎么回来了?”

木惜迟:“喔,啊,是呢。殿下宫中好些新鲜物什,我一时玩住了,就忘了时辰。公子,我保证明日不去了。”

南壑殊沉声道:“为什么不去。殿下贵为九重天的太子,未来便是六界之主。他肯青目,是你难逢的造化。”

木惜迟听这话无波无澜,喜怒难辨,又似无情无义,又似衷言如诉。便姑且垂着头不言语。

半晌,南壑殊轻轻一笑,接着问他今日重华宫中诸事。木惜迟摸不准南壑殊的意思,便也不敢十分鼓兴,大体拣一两样事说了,将去过地府的事略过不提。

南壑殊却似乎听得认真,还细细问了几句话。听到啖稽一节,说道:“那啖稽是难得的宝器,虽是玩意儿,可见殿下待你之心不薄。”

问完了话,南壑殊便要歇下。木惜迟伺候停当,也自己去睡觉。却翻来覆去只是心神不宁。胡乱翻腾到了天明,朦胧中只觉有人直接坐在了床沿上,睁眼一瞧,又是南壑殊。

“重华宫来人传你过那边去。你是用过饭再去,还是就去,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