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简一鸣来的时候,猫咪躺了很久,呼喊的声音都弱了,听见陌生人的脚步声才睁眼,宛如碰瓷的人碰到了警察的头上,迅速爬起来拍拍躺脏了的衣服,表情嫌弃地迅速爬起来窜进了草丛里,不见踪影。
简一鸣:“……”
符盛蓝:“……”
两个少年在风中凌乱,感觉在这个寒冬的夜晚有什么东西失去了。
符盛蓝先笑了出来,“你被猫嫌弃了!”
“你还被猫碰瓷了!”
猫咪通常是在春年花开的时候开始发-情,然后在食物最多的炎热夏天里生下小猫崽,接着在冬天将至前把那些亚成年的猫咪赶出家门,让它们独自经历第一个冬天。但这只猫咪的猫妈妈显然没有抓住最好的时间,冬天来的时候,小猫还没有到独立的时候,负担不起那么多口的猫妈妈只能把这些半大不小的猫咪赶出家门,让他们提前毕业面对世界了。
“我记得它,是经常回去小区的猫,还凶过顺利。”
这几只半大不小的猫捕猎的能力练得不怎么样,倒是和小区里的人卖萌乞食做得好,小区里还布置了专门的喂食点。
符盛蓝看着灌木丛,发现那只猫也没跑多远,就蹲在丛中。“是没吃饱吗?”
“之前听说几户人家想把它们带回家过冬,已经逮了好几只了,这只可能是漏网之鱼。”简一鸣也发现了它,啧道:“聪明过头了。”
猫咪从灌木丛里探出了猫猫脑袋,对着他哈气。
符盛蓝忍俊不禁,绿眸里像散入了星光,渲染得整片星空闪闪发亮,简一鸣都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所谓青春,大概就是快乐总是不期而至,就算被猫碰瓷,也能在冬天的晚上开怀大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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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快乐!
第53章
踩着音乐季最后的尾巴,王曦开了在临城的演奏会,直接就在临城最大的音乐厅,整整两千个座位,一天售罄,网上全都是希望加场的留言。
世界级演奏家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简一鸣还是第一次在那么正式的场合听王曦演奏,平时的王曦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纸老虎”长辈,看起来很凶,原则问题以外却很软,几乎挡不住简一鸣撒娇和亲近,真正的老虎是卫丛,看起来慵懒随意,实际上才是心硬如铁的那个人。
至于符老头?
那不是个从头到尾都软乎乎的慈祥老头吗?
可是今天站在台上的王曦感觉非常陌生。他个子不高,一米七几,不爱运动,身材偏胖,平时就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然而当他今天穿着修身合体的黑西装上场,眉目沉稳,自带稳健气场,把所有人都带进了他的领域,在这里,他就是唯一控场的王者。
今天上半场弹拉赫玛尼诺夫,下半场演奏斯克里亚宾,用两位俄国作家的作品讲述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俄国音乐的转折点。同一时期的两个重要作曲家,前者被誉为“浪漫主义最后的钢琴巨人”,音乐自带贵族气息的浪漫,后者则是面向现代主义的作曲家,作品充满激-情和冲突。
两位作曲家年纪不过相差两岁,却代表了俄国音乐两个截然不同的时期,一个身披浪漫主义的荣光,作为最后的霸主镇守浪漫主义音乐的光辉,另一个则迈向了新时代,掀开新时期音乐的序幕。
王曦年轻的时候就是在莫斯科音乐大学毕业的,在俄国那个人均挂上艺术buff的国度杀出了自己的名声,后来在德国进修,是现代德奥音乐流派的代表人物,琴风既有俄国音乐的大气场,又不乏德奥音乐的细腻,集两家之长,不乏温润,广受乐迷喜爱。
他演奏的俄国作曲家作品也是这样,既有作曲家原本的大气蓬勃,没有失去粗狂线条的美感,又补充了细节的缺失,像是给汽车加上了润滑油,本来吭哧吭哧前进的小汽车一下子无比顺畅的运作起来,各个齿轮贴紧配合,生涩之感荡然无存,让坐在车上的听众非常安心,并且期待起了路途上的风景。
简一鸣听过王曦的演奏次数也不少,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他的目光牢牢锁在台上唯一的主角身上,听众的咳嗽声、窃窃私语、摩擦等各种声音都从他的听力范围之中消失了,只有王曦的钢琴。
它像一头雄狮,站在临海的山崖上居高临下,它凶猛强壮,蓬松的鬃毛在风中招摇,既有希腊雕像那种流畅线条美感的浪漫,同时如山峦般起伏的肌肉又透着健硕的力量感。
非常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