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机会,迟冬立刻行动起来,以侧翻车辆为掩护,快速靠近昆塔所在车辆。后排车门大开,昆塔即使看见了迟冬,也完全无计可施。
他受伤的胳膊连举枪都费劲儿,手才抬到一半,就被蹿地跳进车里的迟冬一枪托给打昏了过去。
迟冬关上车门,从座位中间的空隙跨到驾驶座,发动挂档踩油门一气呵成,等那两个藏身的保镖想效仿他用一颗手雷逼停时,车早已如离弦之箭,飞速开走。
两名保镖见势不妙,也赶忙跳上车,跟着迟冬逃窜的方向疾驰猛追。
山路崎岖,迟冬只有一个人,要专心开车就没办法腾出手来和他们交火,而他们虽然有一个伤员,依然能一人开车另一人集火猛攻,绝对有办法将对方制服。
第84章 83、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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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南的山区公路尚未修建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山路狭窄且崎岖不平,再加上这个村寨位于一片下沉区,想要出去必须先经过一段陡坡。泥泞的山坡路即使油门踩到底,爬升的速度也得不到提升。
很快,尾随在后面的车就开始频频放枪,后备箱砰砰作响,所幸车身都改装过,没造成什么大问题,但玻璃就没那么结实了,在挨了第不知多少枪之后,后车窗玻璃被击中,蛛网般嵌在那里摇摇欲坠。
恰逢车子碾过几条裸露在外的树根,颠簸时巨大地震动加速了它的脱落,只听“啪”地一声,玻璃整块掉了下来。
迟冬单手控制方向盘,又从身上抽出颗手雷,咬开栓扣后迅速转身,精准无误地顺着后窗扔了出去。开车的那名保镖一眼就瞧见了迎面滚下山坡的小东西,叫骂一声后猛打方向盘,朝侧面的树林里冲进去。
随即,路面上“轰”地被炸出一个大坑,前后不过几秒钟。
负责射击的那名保镖牢牢抓住扶手,等车子左冲右撞重新回到原路时,说道:“戈多,这么追不是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被叫作戈多的保镖喊道,他的左腿中了枪,刚才草草扎上的止血带,这会儿也因为不断蹬踩离合器造成伤口二度撕裂,但老板还在别人手上,他不能有丝毫松懈。
“继续追,前面再开二十公里左右,我们把它往雷区逼。”枪手换了个新的弹夹,又从车后座拖过来一架榴弹发射器。
戈多看到榴弹炮,又想起路上经过的那片战争时期遗留下来的雷区,不禁问道:“那里埋的可都是地雷,老板还在车里呢,万一伤了算谁的?”
枪手边装微型榴弹边说:“只要那人不是傻子,就不会主动进去送死,最多弃车逃跑,咱们就能把老板救回来了。”
“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戈多说,“听你的。”
开出寨子范围后,路面稍稍平坦了一些,戈多加足马力,车开得几乎平底起飞,密林里就这么一条路,也不怕目标丢失。
终于在十几分钟后,迟冬驾驶的车在此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内。枪手把榴弹发射器架出窗外,死死瞄准汽车侧身,直到距离又缩短了一些,果断射出第一发炮弹。
前方就是驶向国境线的分岔路口,迟冬眼看后车逐步逼近,本想一鼓作气开过去,却被左侧突然袭来的炮轰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转动方向盘躲避爆炸的一瞬,汽车便失控地朝右侧路方向开了进去,再没回头路。
路边的荒地里每隔一段距离就立着一块木牌,粗糙又简陋,因为年代久远,有很多字迹都模糊不清了,迟冬一开始还没觉出不对,直到又一块新立的警示牌掠过,他才惊觉不妙,自己已经被对方驱赶到一条死亡之路。
牌子上用油漆画着黑色的地雷和硕大的红叉,刺目又惊心,他正在逐步向雷区靠近。
“Yes!”枪手看到迟冬朝自己既定的方向拐去,兴奋地喊了一声,“戈多,再近一点,我要逼停他!”
“没问题!”戈多再次挂档给油,稳稳向前突进。
第二枚炮弹轰过来时,迟冬早已有心理准备,死死握紧方向盘把住车子,才没失控冲进两边的雷区里。
他不断向左侧张望,原本通往国境线的路就在对面不远处,可他却无论如何都返不回去。
眼看前面的路要到尽头,再往前就是无尽的雷区。走投无路之下,迟冬一咬牙,急打了把方向,狠踩油门冲进荒地里,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着对面那条“生路”飞驰而去。
他要赌一把。
赌赢了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赌输了原地爆炸,尘归尘土归土!
他不悔,但有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