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转头锁定了他的位置,双目无神的盯着他许久,面无表情的转开了视线。
“走吧。”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薄凉,好似那一道剑伤对他并无任何大碍一般。
“主人。”
“我说,走。”
明明只是三个字就让原本还有心不岔的下属乖巧的闭上了嘴巴,跟随者他转身离开。
“叶某送……九公子。”
“不必。”宫九看向这才开口说话的叶孤城,他并无半点儿笑意,表情冰冷的扫了过去就收回了视线离开,连带着将所有放在白云城的势力和钉子都收了回去。
他已经不需要再有关于白云城的一切了。
傅奕恒将那位老汉抱回简易手术室,替这位打渔人接了手臂。
宫九那一剑削的非常的平整,也非常的快,他接起来并不需要多么费力气,只要将断掉的血管和皮肉都用羊肠线连接起来,打渔人这一只手到底是骨头都快被切开一半,虽然治好后能够使用,以后却是再也不能够做什么重的活计了。
他的手很稳,细小的手术针在他的手指尖穿梭,这种精巧的活计也不过是半个时辰就已经完事了。
那一只原本已经被削的只剩下半边骨肉相连的断臂就这么被他缝合了上去,缝合完毕之后用上了消炎和恢复的药草沁泡的纱布包裹好之后,他又用了木片和绷带将这只手给固定吊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晕过去的那位打渔人的脸色已经不再想之前那样惨白,那一只没有了气血的手臂也开口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的血液流动,不在变得青紫。
观察后续结束之后,傅奕恒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松懈下来,他就踉跄了一下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一旁参观了这一场神乎其技的接手手术的渔家姑娘紧紧的咬着嘴唇不知道上前哭自己的父亲还是伸手去扶傅奕恒比较好。
“我知道我若是这般说绝对会很讨人厌,但是我想要告诉道长,我绝不会原谅那位公子的。”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傅奕恒抬起头看她,没什么力气的笑了笑:“不原谅就不原谅吧,无妨。”
渔家女试探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名白云归,取白云城的白云为姓,盼我父亲归来的意思,只是我母亲身体不好,已经去世了几年了。家里就剩下我和父亲相依为命,如今我父亲再不能做出海打渔的工作,已经是让他断了饭碗,如此我是绝无可能会原谅那位公子的。”
她到底是不愿意让傅奕恒厌恶的,于是又多解释了几句。
说完这些之后,她转身就去给自己的父亲擦拭脸上的汗渍,端起傅奕恒结束手术之后用过的铜盆出了门。
在她出门的那一刹那,傅奕恒说道:“白云归,是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呢,包含着你的父母对于你的期盼。”
“贫道会拜托城主府里的婢女替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倘若这边并无什么工作适合的话,那你也可以跟随贫道回江南,贫道在江南还有一间小医馆,多少是能够养活得了几个人的。”
白云归姑娘转身对着他福了福身:“多谢道长为我打算,只是不必麻烦道长了,城主府里已经给我找了一个活计,我的父亲生长在白云城,我想他也不愿意远离家乡的,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完,她端起铜盆走了。
傅奕恒只能笑着摸了摸鼻子,仰瘫在椅子上,任由体力的灵气不受控制的乱蹿。
比起第一次的失控,这一次的失衡虽然让他苦不堪言却也并无影响他的神智,让他至少能够保持清醒,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如此,他也就只能够将这些四处捣乱的灵气牵引至身体每一个细胞当中,这委实是一件非常让人痛苦的事情,也让他彻底的熄灭了操心宫九的闲心,不得不专心致志的对付自己身体里这些个不听话的灵气。
渔家女放下铜盆又打了一盆温水,还没等她回到那个手术室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宫九。
他的身上鲜血淋漓,本来一件白色的长袍已经被染成了血红,出血最多的地方甚至已经成了黑褐色,远远就能够闻到血腥味。
他也发觉了渔家女,转头看向端着铜盆的渔家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来。
渔家女白云归她就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女孩子,当即将铜盆往地上一搁,叉腰怼他:“笑什么笑,就你这样的还想要肖想天上仙人一样的傅道长?你可瞧瞧你那丑恶的嘴脸吧!是不是任何一个和道长说过话的女子你都恨不得斩杀殆尽?那你可真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