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澈答应得倒是好,楼桁一连说了几个半人专用的止血消炎药,方澈最后只记住了碘伏和纱布,走出没几步远又蹲了回来。
“你说的药名太长了,我一个也没记住,我手机也不在身上……”
楼桁眉梢一挑,额角的青筋直蹦。就在他准备拿出手机,打算借给这个蠢得要命的水獭用,就听到方澈道:
“我送你去医院吧,或者先跟我回家,你伤得好重,要是等我回来你死了怎么办……”
楼桁想自己疯了,他竟然打一只刚成年的小水獭精的主意,真是穷途末路了。
如此想着,楼桁刚要撑起身子离开,就看到方澈眼角的泪,微怔在原地。
方澈眼角滑下两行清泪,很快眼角便红了一片,呜咽的声音在暮色里变得格外清晰,楼桁第一次遇到这么能哭又吵的水獭精。
尤其是那只水獭精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时候,嘴里还一直嘀嘀咕咕:“这里也伤了,这里也呜呜呜……”
楼桁移开视线,冷冷回了一句:“现在死不了,你再哭下去就不一定了。”
方澈闻言,擦了擦脸上的泪,抽噎的声音还有些停不下来,楼桁感觉到自己体内残留的一点不稳定情绪都消失不见了,他目光幽深地看向方澈:“先去你家。”
方澈脸上挂着泪痕,没想到楼桁这么快就同意了,心口似有若无掠过一丝甜意:“好,那你等我,我现在就去把车开过来。”
方澈不怎么爱开车,雨林深处本就有一段泥泞的路,只能开家里那辆吉普车,他还不怎么熟悉。
要不是昨天出了那样一档子事,他以前都是从纳尔多流域游水上来的。
很快,方澈开了一亮棕色的越野车过来,上面贴着小水獭贴纸,还挺可爱。
……
方澈开车回了城郊的小别墅,雨林的景观渐渐变少,萤火虫路灯变成了闪烁的霓虹,路上车流不息,方澈紧握住方向盘的手满是汗水,精神也高度紧张。
后排靠在座椅上的楼桁唇色越发惨白,鲜血弄脏了方澈车座后,而后,他随意放在那座椅上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我们到了,要不要扶你一下。”方澈说着下车给楼桁开车门,手小心翼翼伸在半空。
楼桁侧目看到那豪华的别墅区,淡淡回了一句:“不用。”
方澈闻言讪讪收回手,走在楼桁左前方带路,结果走了没两步,余光里楼桁停下,身体摇晃,直直往前倒去。
“哥!”方澈情急之下喊出了一早就想喊的称呼。
方澈接住楼桁时,对方的手掌变成了黑乎乎的猫爪,尖锐的指甲刺破了他手臂的皮肤。
鲜红的血沿着两人相接之处一滴滴落入泥土里。方澈额头渗出汗珠,他疼得咬着下唇看着靠在自己肩上昏迷过去的楼桁,那乌黑发亮的发丝垂落在额前,少了几分疏离感。
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劲,方澈才把人搬到自己家里,等回过头感觉到自己手臂疼痛时已然晚了,那里霍然三道爪痕。
疼痛之余,方澈却在心里暗暗懊悔,楼桁那黑乎乎猫爪到底是粉肉垫还是黑肉垫。
第5章 差点人没了
方澈的爸妈住在离城镇更远一点的市中心,那里除了半人,更多的是人类,方澈不习惯市中心的生活。
成年水獭基本都是独居,除非找到伴侣,方澈一个人住在城郊,开了个小酒馆,只有每个周末回去爸妈那里。
方澈从小被父母宠到大的,要不是因为成年了,估计每天走到哪保镖就会跟到哪,隐藏的娇气包富二代。
可就这样一个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此刻翻箱倒柜在帮楼桁找药。
别墅里有些冷清,客房里除了床垫没有别的,方澈直接把楼桁搬到了自己的房间。
楼桁的衣服几乎都黏在了伤口上,方澈还是第一次帮别人清理伤口,直接用剪刀把衣服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