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经很晚了,按常理来说,白栩应该问,“回家吗?”
虽然他们只是来此工作,并没有固定的居所,但陆且就是本能地觉得,这一刻,大部分人都会用“回家”这个词儿。
可白栩却问他,“走吗?”
走去哪,继续嗨,还是找一个可以留宿的“家”?
心里明明没有答案,陆且却鬼使神差地将手伸给白栩,点头回答他:“走。”
两人离开了酒吧。
天空飘着蒙蒙细雨,橘黄的路灯将古镇剪出清冷的阴影。
很长一段时间,谁也没说话。
白栩踩着地砖的缝隙,努力沿着直线走。
他的大脑已经不能运转了,每一步都只是肌肉的记忆,走到街心公园的十字路口,地砖消失了。
他懵懵地站在那儿,望着不断扑向路灯的飞蛾发呆。
“你喝多了。”陆且把他按在一张休息椅,四下张望,嘱咐他,“等我一会。”
街对面有家正在打烊的甜品店,陆且买了一盒马卡龙,打包回来递给白栩。
“吃吗?”
白栩双目无神,点点头:“吃。”
话虽如此,他却没动手,只是摘下面具,张大嘴巴,说:“啊。”
陆且将一块海盐味儿塞进他嘴里。
“好吃吗?”
“还行。”他品了品,将唇角的一圈盐沫儿舔掉,露出一个陶醉的笑容来。
“为什么喜欢吃甜食?”陆且问他。
“天哥,真心话大冒险已经结束了。”白栩板起脸,认真说。
食物的香甜中和了胃里的酒精,白栩甩了甩头,感觉除了情绪还很亢奋外,大脑已经可以思考简单的问题。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结果发现一长串未接来电,全部署名“白江山”。
“看来你爸爸很担心你。”陆且说。
白栩斜眼睨他,半晌后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样的爸爸送给你,你要不要啊?”